“姑娘,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啊。我不太清楚你跟这位伤者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既然你特意赶来探望他,想必你们之间的情谊肯定非同一般吧。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大约两点钟的时候,他驾车行驶在西湖大道上,竟然不顾交通信号灯直接冲了过去,结果与一辆大货车发生了严重的追尾事故。更糟糕的是,经过检测发现,他当时处于醉酒状态。由于车速极快,这场撞击导致你的朋友下半身遭受了极其严重的粉碎性骨折。而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那个人,则当场失去了生命。我们通过车辆牌照号码找到了遇难者的家人,并已通知他们前来处理相关事宜。说实在的,如果没有刚才那位你的同事帮忙,想要查明你朋友的身份还真有点儿棘手呢。”等到小王一行人渐行渐远之后,那位警察才将马文的实际状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祝英。
“下半身粉碎性骨折到底意味着什么呢?”警察噼里啪啦地向祝英解释了一大通,但她最终只是呆呆地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面对祝英的追问,这位警察不禁感到有些为难。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描述或许过于轻松了,而实际情况远比他所说的要严重得多。然而,要如何准确地形容那种惨烈的场景呢?此刻的他实在难以找到合适的言辞。
毕竟,这是他首次亲临如此残酷的事故现场。对于马文的伤势状况,他算是相对了解的人。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如实地将那恐怖画面传达给祝英。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告诉她最为关键、也是最令人担忧的一点:“很抱歉,情况可能非常糟糕,存在一定的生命危险。”
根据多年从警的经验来推断,马文驾车时的速度恐怕已飙升至每小时两百英里以上。若不是酒后驾驶导致神志不清,警察甚至会怀疑马文是否有意寻求自我毁灭。
“生命危险?”祝英瞪圆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其实,从刚才小王那惊恐万状的眼神以及战战兢兢的语气当中,祝英就已经隐约察觉到这孩子肯定被吓得够呛。然而,凭借自身多年积累下来的生活阅历去推断,她实在难以想象出马文此刻究竟处于怎样一种糟糕透顶的状况之中。她的心脏仿佛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儿处,但却无能为力,唯有呆呆地伫立原地,苦苦守候着抢救室里传出的每一丝讯息。
岂料如今警方竟宣称存在生命危险,祝英顿感一阵天旋地转,几近崩溃边缘。尽管与马文之间的情感早已变得淡漠如水,但当意识到他极有可能从此消逝于人世间时,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涌上心头,令祝英心痛不已。
在祝英感觉仿佛已经等待了数个漫长的世纪之后,抢救室门上那令人心惊胆战的红灯终于熄灭了。祝英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她暗自祈祷着马文已经成功度过了危机,脱离了生命危险。随着心情稍稍放松,她高悬已久的心也略微放下了一些。
然而,当门缓缓打开时,一名身着防护服、戴着口罩的男医生走了出来,打破了短暂的平静。他环顾四周后,开口询问:“伤者的家属到了吗?”
祝英身旁的警察见状,主动走上前去回应道:“还没有,但这里有一位叫做祝英的朋友。”听到这句话,祝英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医生身上,期待着从他口中得知更多关于马文状况的消息。
医生默默地低下头,将嘴贴近警察的耳朵,轻声说道:“伤者的情况很不乐观,恐怕支撑不了太长时间了。我们希望家属能够尽快赶到,与伤者见上最后一面。”说完这些,医生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惋惜。
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警察表现得异常镇定。或许是因为职业使然,他们经常目睹生死离别,从而积累了一定的应对经验。他注视着医生,提出一个建议:“我的同事已经去联系家属了,但不确定是否来得及。您不妨问问伤者是否愿意见见他的这位朋友。有时候,有人陪在身边说说话,可能会激发伤者更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他坚持得更久一些。”警察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生命的尊重和对人性的关怀。
也许这样可行,我先进去询问一下情况。对了,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将目光投向祝英并开口询问道。
“祝英!”祝英看到医生是在向自己发问后,急忙回应道。
“那么请你先暂时站在门外稍等片刻,如果病床上的患者表示想要见你一面,我会出来告知并招呼你进去的!”话音刚落,医生便扭转身子朝着屋内径直走了进去。
大概过去了将近两分钟左右,之前进入房间内的那位医生再度现身于门口处,他注视着祝英并开口讲道:“跟我来吧,他所期望见到的人想必就是你无疑了。当听到你姓名的时候,我能明显察觉到他原本模糊不清的意识似乎变得愈发清晰起来了呢。”
听罢,祝英默默地跟随在医生身后,于门边位置套上了一身防护服装,然后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迈入了紧张而忙碌的抢救室内......
走进抢救室的大门,祝英终于看清了屋内的情景——马文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被厚厚的纱布紧紧包裹着,仿佛一个木乃伊一般。不仅如此,他的身体还连接着各式各样的医疗仪器,那些闪烁不定的指示灯与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数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而此时此刻,整间屋子里除了冷冰冰的机器所发出的阵阵“嘀嘀”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走进房间,一股混杂着浓烈消毒水味、刺鼻药物气息以及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或许也只有像祝英这样自小就对鲜血异常敏感之人,才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这股异样的气味吧!
“马文!”祝英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不安,脚步轻缓地来到病床前,轻声呼唤着马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