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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浩最后的一点忧郁彻底没了踪影,闭上眼睛歪着车窗上睡觉。
白斌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丁浩跟徐老先生去了湿地保护区,早早的在高速路前等着他们。这是湿地回市区的必经之地,他不知道徐老先生一行人会走高速还是国道,只能一直在这儿等着。
天色暗了,北方的冬天向来日落要早,太阳还未全部落山,就已经要开车灯。丁浩瞧着那个人亮着车灯等在路口,老远就出来等着他。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从心口蔓延,重新开始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从那挤得跟罐头一样的破越野上下来,身上立刻被白斌盖上了一件羽绒服,连帽子都给他戴好。丁浩没动,就站在那儿让白斌忙活,瞧着汽车尾灯下的那个男人,就连他皱起来的眉头都瞧着格外好看。
那个人的语气很生硬,但是给他戴帽子的时候不经意擦过脸颊的手,却很暖,“下次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丁浩笑了,点头说好。
身后的越野车滴滴响了两声喇叭,从他们身边过去了。路边的荒草在夜色中被风吹动,像是无边的黑色在摇摆,唯一的温暖只剩下白斌开着的车灯。
手被握住了,前面的人走的坚定,问的话也动听:“我们回家吧?”
丁浩手指动了动,缠住他的,握紧,“好。”
白斌,你不知道吧?我能重新再爱你一次,这真是太好了。
丁浩从湿地回来一直打喷嚏。白斌摸着额头也不烫,没敢给他胡乱吃药,只能多煮了一点姜汤让他喝了,去去寒气。
打喷嚏的这位一直以自己的小体格为荣,老丁家的基因除了展现在脸上,就是那很少被病毒纠缠的身体了。借白露一句明白话:人都说不怎么动脑子的,不常生病。
大约是丁浩这几年多少还动了几回脑子,等着晚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哆嗦起来。
白斌抱着他一晚上都没敢撒手,盖了两床厚被子,这才让丁浩舒服一点。白斌心里有点自责,他瞧见丁浩回来后不舒服,可是见他饭没少吃,网也没少上的,就没再劝着吃药。如今大半夜也不好再带他去医院了,外边风大,稍微一吹立马得住院。
白斌碰了碰丁浩的额头,略微有点发烫。
这一夜白斌都没睡踏实,时不时起来摸摸丁浩的脑门,又看看表的。好容易挨到天亮,正想着怎么劝丁浩去医院瞧瞧,那位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自己醒了。
“白斌,几点了……”丁浩瞧着精神还不错,揉着眼睛去白斌那边捞手表,“你怎么还不去上班啊?”
白斌把他的胳膊抓回去,拿被子裹好,“喊了一晚上冷,醒了就忘了?”
丁浩给他裹得严实,这才发现自己跟白斌手脚.交缠的睡在一起,往常也抱着睡,但身子叠身子、腿挤着腿的倒是很少。
试着动了动脚,立刻被白斌压住了,“还难受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
丁浩摇了摇头,他都不记得昨天冷得哆嗦过,瞧着白斌一脸认真的问他,还有点迷茫,“我不就打了几个喷嚏,不至于去医院吧?”
白斌摸着他额头,确实不烫了,凉丝丝的比他的还正常,“昨天差点发烧,自己说了一晚上的话。”
丁浩瞧着白斌给他塞后边的被角,还在追问,“我昨天说梦话了?都说什么了?”
白斌瞧他一眼,“一晚上都喊着冷,松开一点就要哭。”
丁浩一听就知道后半句不是真的,他可从来不哭。笑嘻嘻的贴过去,挨着白斌蹭了蹭,从善如流的顺了他的话,“对对,我想起来了!白斌我冷,你快抱着我,一松开我就特想哭……”
昨晚上丁浩说冷,白斌怕他出汗把睡衣都脱了睡的。如今这人跟泥鳅似的贴着他左蹭右蹭的,白斌也有点扛不住了,没几下就呼吸变重。
“要不要去……医院?”
丁浩探出一小截手,摸了摸他的脑门,这家伙还在坏笑,“白斌,你这可比我热多了!咱们去了,你说医生检查哪个啊?”
白斌按住那只还在被子里作怪的手,声音带着些压抑,“浩浩,别闹了。你昨天晚上一直说冷,我抱着都暖不过来……”
丁浩凑近了,打断他的话,“白斌,你一定没仔细听我说的梦话。”
白斌愣了下,“什么?”
丁浩抱着他的脖子,眼里带着笑,却让人觉得挺认真,“我明明还说了好多遍‘我爱你’。”
白斌咳了一声,垂下眼睛去挣脱开丁浩的双手,利落的起身,拿了替换的衣服去了浴室。
白斌在浴室里呆了很久,出来的也匆忙,头一回差点迟到。
“浩浩,我先去上班。冰箱里有粥你饿了就热一下,听见没?还、还有药,也放在餐桌上了,你记得吃……”
丁浩躺在床上笑的止不住。他一直腻在白斌身上,自然感觉到白斌的不对劲,不过一句话,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丁浩想着那人急匆匆去浴室的样子,耳后似乎还红了,忍不住又笑了。
有些事说出来也不错,反正,我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