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间隙对词,挨的很近了,几乎就隔了一个剧本的距离。
裴赛文抬手指了指剧本,“你分开背试试,两三个字记一下。”
这么说的时候,他颇有一种学霸上身的感觉,旁边的学渣是个小可爱,笨的也很可爱。
化妆师正在给裴赛文做造型。
上一场戏,他飞奔了八次,被发胶固定好的发型也跑偏了几撮,垂在额前看起来有点好笑。
夏晴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先咧着嘴乐。
裴赛文也咧开了嘴,但幅度不大,问:“你笑什么?”
“你看起来有点儿傻!”
夏晴多笑的时候,眉眼弯弯,特别像晚上的月牙。
裴赛文刚刚还没有完全绽放的笑容,终于全数绽放开来,跟四月的牡丹花一样,开的比碗还要大。
心里倒是在骂自己:人家说你傻呢,你个二百五还高兴。
可就是高兴。
但高兴的不够彻底,一秒钟之后,他听见了窦燃的声音:“晴多!”
裴赛文的脸当时就拉了下来。
烦,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当影帝的,不务正业,怎么还不去拍戏?
——
窦燃和夏野过了极其“销魂”的一夜。
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其实也没有发生多惊天动地的大事。
就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夏野的睡相实在是和他这个人有太大的反差。
夏野白天的时候,对谁都保持着距离,尤其是对他,全程高冷脸,拽的跟他是他二大爷似的。
就是入睡之前也这样。
夏野一开始坚持睡床下,不肯和他一个床。
关于这一点,窦燃早就想到了,他提前让柏涵拿走了所有的被褥,睡地板的话,那就真的是睡地板了,什么铺垫都没有。
夏野又坚持让人去拿。
窦燃就说:“你看,现在都好几点了,去打扰谁都不合适。要不咱们先将就一夜,明早再说?”
这话说的没错,度假区租给了剧组,连前台的工作人员都不值夜。
值个鬼啊,又不会有客人入住。
夏野纠结了有五分钟,迫于形势,答应了。
但睡觉的时候,一直呆在床的最最最左边。
床是很大的,夏野躺的地方,要不是窦燃的手臂长,伸开了都不一定能碰到他。
总之,别别扭扭,终于是同床了。
窦燃这几天都在修身养性。
白天睡了一觉,晚上就有点难以入睡。
窦燃还在想出事故那天的梦境。
他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过去,夏晴多有什么时候离开过学校吗?
还真是没有的。
就算是请假,他基本都知道请假的原因。
又是一个从没有发生过的梦境。
窦燃做出了判断,正想往下延伸点什么,床那边的夏野,一个猛然地翻身,到了他的身边,一只手臂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腰上,还用一条腿把他夹紧,仿佛他是一只枕头。
窦燃自出生起,就没有和人同床的经历。
他小的时候和他妈都是分床睡的。
更别提,被人当夹腿枕头的经历。
思绪一下子受到纷扰,本来就有点睡不着,这下好,更睡不着了。
而且夏野还磨牙说梦话,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振臂一挥,差点打到了他的鼻子,还嘟囔了一句“杀啊!”
思维真发达,没准儿是梦里做了个将军,上阵杀敌。
幸好夏野也就是挥了挥手臂,没有乱蹬。
一直熬到凌晨四点多,窦燃的意识才迷糊了起来。
窦燃一睁开眼睛都十点多了。
夏野还在睡。
睡着的少年,安静的像一只小猫。
窦燃端详了他好一会儿,从他高挺的鼻梁,一直到红润的嘴唇,每个五官都混合着自己和晴多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暖的一塌糊涂。
十四怎么了?虽然没有四岁的奶香味,可他多帅啊!还能一起看足球。
窦燃的眼睛又往下挪了几分,只见他白色的睡衣领口处,有一些不明的水迹。
呃……窦燃只觉无语,彻底被打败了。
“夏野和你一样啊,睡姿感人,还流口水。”
夏晴多迎上了正走来的窦燃,真没想到他第一句话说的是这个。
一聊天就把天聊死了,活该三十多岁了还找不到女朋友。
什么高冷啊!屁,就是情商低。
这么想的时候,夏晴多倒是没想想自己的情商段数。
就只顾着白他了。
窦燃笑:“我又不是嫌弃你们,我就是……挺喜欢的。”
对,他就适合娶个流哈喇子的傻媳妇!
睡觉流口水这件事情,反正睡着了不知道,夏晴多是死活都不会承认的。
至于她儿子……小孩子嘛,流口水多正常。
她很护短的,自动忽略了现在的夏野已经比她高出了一头。
——
夏野是到了吃午饭的点才下楼。
越年轻就越能睡,大约是因为脑子还在发育,总之,他特别没形象地顶着一头鸡窝头就下来了。
毫无偶像包袱。
夏晴多也是叹息。
吃饭的时候,夏野当着窦燃的面,跟夏晴多抱怨,“睡的累死了!”
旁边的窦燃深吸了口气,只当没有听见这句话。
他才累的好嘛!
“那怎么办呢?”夏晴多弱弱地说。
隔壁桌的裴赛文听到这里,自认为很适时地插了一嘴,“要不,让夏野住我那儿,离你也近。”
而且,他住的是那种双人套房,一个房间里有两张床。
问题是朝着夏晴多问来的。
裴赛文发问的主旨,也是为了帮助她解决问题。
可夏晴多下意识觉得这问题不好回答,有可能是一道送命题。
毕竟人心隔肚皮,她也是不知道她儿子的主要想法啊。
再加上一个窦燃。
呵呵!
夏晴多很友好地冲裴赛文笑了一下,虚假地客气:“不用,不用,太麻烦了!”
“那有什么麻烦的!”裴赛文罕见地很好客。
夏晴多只好摊了摊手,交代:“其实我说的也不算。”
说着,眼神灼灼地盯着夏野。
夏野在吃土豆。
度假区的大厨其实也不错,土豆红烧肉,焖的酥烂,土豆里也有肉味了。
他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礼貌地说:“谢谢裴叔叔了,可我睡觉不安分,怕吵到你休息,影响第二天的工作,我老板他现在没有工作,所以……我还是打扰他吧! ”
裴赛文献了个大殷勤,却被婉拒。
不过他倒是一点都不心塞。
一句话暴露了夏野和窦燃的真实关系……哈哈,“我老板”,窦燃还不如他,他好歹还混了个叔叔当当。
心情好,连带着看窦燃都顺眼了很多。
裴赛文吃完了饭,离开餐厅,还特地拍了拍窦燃的肩膀……以示同情。
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谈恋爱的套路和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不一样。
尤其是女方带孩子的,谁不知道啊,不光得哄好了女方的父母,还得搞定了孩子才行。
撇开私生子的言论不说,窦燃很明显还没搞定。
那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啊?
裴赛文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大跳。
我去,他这是想当男小三啊!
不行,不行,男人的骄傲绝对不允许。
裴赛文失魂落魄地一个人傻了半个小时,得出的结论是——夏晴多有毒!
他被感染了。
而这半个小时,夏晴多和夏野吵的昏天暗地。
三个人吃完了饭,也离开了餐厅,窦燃有事要回房间发邮件。
母子两个来到了上回夏野和乔木兰吵架的小池塘边。
夏野带了个面点喂鱼。
一池子的锦鲤像是成了精,一点都不怕人,纷纷游了过来。
夏晴多趴在栏杆上,伸长了手臂,摸到了一条红色锦鲤的脊背,黏黏的,不过没关系,她很诚心地念叨着:“好运,好运。”
对于这种迷信行为,夏野嗤之以鼻。
而吵架却是因为称呼而起。
夏晴多觉得用“我老板”来称呼窦燃不合适,便好脾气地跟夏野说:“你好歹也叫他一声叔叔,要不然像木兰一样,叫窦爸爸也行!”
夏野闷哼了一声,“我故意的。”
“可你知道他当时的表情有多尴尬吗?”
“尴尬!那你知道我做了十几年的非婚生子有多尴尬吗?”
一提起这茬,夏晴多心虚。
她扯着嘴角“嘶”了一声,说:“那你说怎么办吧?事已至此,放下过去,原谅了别人也是成全自己啊。”
“要是我非不呢?”夏野反问了一句。
夏晴多倏的一下,头疼,她捂着乱跳的额角,一阵心慌。
她扶着栏杆站了起来,可能是太阳太晒了,她眼前一阵白光,没有任何征兆地倒向了大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两更放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