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微有疑惑之色,遂不由各自相问着:“都督,此是为何?”
“江夏郡乃是荆襄三大核心地区。”
“若此郡失,则襄阳危矣!”
“黄祖当真会选择弃守吗?”
一连数则问题徐徐从诸将各执一言的话语间吐露而出。
听罢,特别是当周瑜瞧着一侧的吕蒙此时都不由在细细沉思着黄祖为何会弃守江夏郡而心生疑惑之色时,他心下亦不由缓缓思索半响。
随即,周瑜神情严肃,极为庄重地说道:“黄祖知晓,凭他目前麾下的残余兵士,纵然继续退守江夏,也将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因为,如今我军初大胜敌军,只要沿赤壁上游沿途行进,不过半日间便可兵临夏口城下,只要将夏口据为己有,那纵然黄祖回援,亦无法相抗衡。”
“江夏亦是面临着失守的问题。”
话落至此处,随即周瑜继续分析着:“可南郡却不尽相同。”
“听闻江陵城一向是荆州屯集军需物资的重镇,不仅城防建造得异常坚固,且还是荆襄的核心地带,想来守备亦是并不会松懈。”
“黄祖退往江陵坚守,纵然我军主动出击,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攻取南郡的。”
一番洋洋洒洒地话语,周瑜徐徐为诸将分析了退往南郡的优势以及退守江夏的劣势。
一席言语过后。
诸将自然是得以顺利弄清其中的意图。
“那不知都督以为,接下来我军该进取何地为好?”
吕蒙不假思索地先行问询着。
闻言,周瑜面露笑意,沉吟道:“自然是攻取夏口,继而逐步蚕食整个江夏郡,方为上上之策!”
此言一出,周瑜亦是丝毫没有隐藏心间所制定的战略。
他接下来的第一步,自然是要攻略夏口,继而逐步蚕食江夏其余领地。
而对于据有江夏而言,好处自然是多多的。
其一,江夏郡地理位置何其优越?
据之,能令江东本土州郡拥有一道天然的屏障。
固然后续刘表在妄图集结大军攻伐江东,亦是无法直接威胁到江东之地。
其次,自然是现在黄祖已经战略性放弃。
江夏既然无有重兵屯集,那不夺白不夺。
反观,若是继续向西进取江陵的话,那不一定能够随时都可以建功。
若是一旦令敌军援军到来,却都无法攻克江陵城,反而让江夏又补充了援兵。
那岂不是倒头来一无所获?
既然已经决议,周瑜接下来亦是不含糊,开始号令诸将各种携本部奔于大江之上疾驰前行,沿赤壁上游一路行进,都无比显赫。
不过一日间,夏口已经是近在咫尺。
稍后,袁氏大军徐徐上岸,静静列阵于夏口城前,以示军威的展示。
夏口城,目前已经没有了留守军力的防御。
面对着袁军的主力部众,又岂能抗衡?
稍微商讨合计一番,夏口便开城献降了。
至此,从赤壁火船破黄祖军,继续乘胜追击攻夺夏口,袁氏可谓是圆满完成了指令。
原本,只因是一场防守战役,却令周瑜率先抓住了天赐良机予以反击而大获全胜,反是趁势夺取了夏口。
以占据了战局的主动权。
只说,随着夏口失守,接下来江夏已东之地的沙羡、西塞,阳新等地接连陷落。
因此,袁氏之领地再度沿长江上游拓展了数百里。
正式将防线由柴桑推进至荆襄境内。
可想而知,此战过后,周瑜之名必将名震荆襄之地。
……
襄阳方面。
只说刘表尚且刚刚才命大将王威率援军南下支援黄祖。
却是丝毫没有料到,就在援军刚刚出发的那一刻,己方就收到了加急战报。
斥候将军报亲自送到刘表府中。
刘表缓缓查阅过后,顿时之间,提笔的手掌仿佛不自觉间就开始颤抖起来。
面上的神情亦不由浮现出数分忌惮的神色。
“这……这就是袁氏的实力吗?”
“当真可怕矣!”
一时间,刚将黄祖乌林被火攻大破,仓惶逃往南郡的军报查阅过后,饶是一向定力尚且还不错的刘表,此时都不由流露出无比惊惧的神情,予以沉声道。
他万万没有料到。
现今间,袁氏尚且无法顾忌江南地区,己方都没有办法鲸吞江东之地。
这又是何道理?
“此周瑜何许人也?”
当徐徐查阅到关于周瑜的生平,刘表一时亦不由流露出一丝诧异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道:“不会吧,此人不过刚刚才及冠,便有了此等统御与谋略。”
“此不可思议也!”
先是脸色间对于周瑜的敬佩以及渴求不得的失望,紧随着方一想到黄祖,刘表气就不打一处来,顿时间恢复了怒气冲冲的神情。
“黄祖,乃久经沙场的悍将了,为何却连周瑜此乳臭未干的小儿都对付不了?”
“黄祖难道当真是名不副实吗?”
一席高喝,令府中麾下诸属官进皆是闭口不言,沉默不已。
而此时的刘表怨气极重。
黄祖接二连三地大败,他已经是受够了。
可此事还不等他喘口气。
夏口失守,因此而导致江夏已东的各城邑都接连陷落于袁氏之手的情报也相继送来。
当这则战报看毕!
刘表面上怒容此时是越发的显现出来。
己方大败而归,他可忍?
可现在竟然发展到如此严峻的局势,丢城略地的局势。
他焉能忍?
顿时之间,刘表连日来所积攒的怒火一齐爆发了出来。
他已经是受够了黄祖。
此刻,只见刘表当着诸属官的面,面露怒容,厉声道:
“江夏太守黄祖奉命征伐江东之地,却是攻伐未果,反是遭逢大败且后续直接导致了半个江夏郡领地予以失守!”
“此罪责罪大恶极,不可不罚!”
“吾意,撤销其江夏太守一职,令其返回襄阳述职。”
“至于驻防南郡的人选,则由蔡瑁前往统军屯驻,以防袁军趁机来袭。”
“任何人不可求情!”
此言一出,诸人瞧着此时刘表面上所浮现出的决绝,都心知肚明,此刻的刘表彻底是已经怒了。
自然没有人为了为黄祖求情,而甘愿触及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