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倿臣是安抚亡国人心的最好办法,身为亡国子民,情绪中最多的一是恐惧,二是痛悔,恐惧这点自不必说,今天建康城家家关门闭户就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痛悔,很少有人会把亡国的责任想到自己头上,更多地是会推到这些成天让皇帝吃喝玩乐的近臣小人身上,杀掉这些人,就会让南陈的子民长出一口恶气,也可以警示一些抱着同样心思的人,不要企图去祸乱当朝。
王华强跳下马,走进了宫城,只见这里现在已经有两千多守军,到处是巡逻的军士,远远地,王华强只看到韩擒虎一个人站在正殿前的台阶上,若有所思。
王华强走上前去,向着韩擒虎拱手行礼,朗声道:“韩将军,末将回来了。”
韩擒虎抬起头,也不答话,直接走向了第一次谈话的那个僻静之处,王华强也心领神会,紧跟过去。
韩擒虎站定,转过身来,笑了起来,那表情中带了一丝得意,说道:“怎么样,王华强,我说的没有错吧。”
王华强点了点头:“韩将军料事如神,王颁兄弟果然以陵墓中的陪葬为诱饵,引来大批陈军溃兵帮着一起挖坟,最后把陈霸先的尸体给挖了出来,挫骨扬灰,还倒进小河里和着水一起喝下肚。”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韩擒虎,听到如此暴行后也脸色一变:“这家伙这么狠?看不出来啊,想不到王颁表面上文弱书生一个,心肠却是如此狠毒。”
王华强摇了摇头:“王颁没这么狠,真正狠的是他的那个弟弟王頍。”于是王华强把当时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韩擒虎听完后,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王頍这人,很有才,心又这么黑,以后一定会是个祸根的,王华强,你以后离此人远一点,以免惹祸上身,无论当他的朋友还是当他的敌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王华强笑了笑:“这人对我莫名地仇恨,这次还想害我,要不是看在景彦兄的份上,我还真想好好跟他斗一斗。算了,此事暂且不说,韩将军,非常感谢你告诉我这个情报,让我这次能有机会卖王家兄弟一个人情,你说吧,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能办得到的话,我王华强绝不含糊。”
韩擒虎点了点头:“其实我想要做的呢,就是你去想办法把我搬陈国内库的事情,去透露给贺若弼,如果你有办法跟高熲高仆射说上话时,也最好去举报我。”
王华强初听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韩擒虎纵兵掳掠本就是为了自污明志,向着杨坚表示自己只对钱财感兴趣,对权力没有热情,本来他想让给自己打发到外面站岗,一肚子怨气的骁果军来举报自己。
可是没料到王华强会闯宫求见,阻止了骁果军士们酒后乱性,奸-淫陈国宫女的行径,也就无法把自己掳掠的事情公诸于世,现在王华强本人就是最好的证人,也正因此,韩擒虎需要他去举报自己。
于是王华强笑了起来:“华强明白了,放心,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这事我会弄得很象,让贺若弼以为我是急着向他靠拢,才在他面前打您的小报告。”
韩擒虎哈哈一笑:“光你觉得象还不行,我们还得好好约定统一一下口径,这事要在高长史,晋王殿下,甚至皇上面前对质的,对不上可就糟糕了。”于是两人好好统一了一下口径,还约定了紧急变数的情况下的不同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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