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苦了那些中间派,脑筋急转后,多数选择站在了雪雪一侧。
张凯不言,唇角只是冷笑。
脱脱不理会诸将心思,环视帐内道:“某数十年为国谋划,如今大局底定在前,怎能功亏一篑?今日吾意已决,当禀遵圣意将一应军事交付钦使,还望诸位体念国事艰难,民生困苦,谨遵上意。上下一心,早日克敌凯旋,勿以某一人荣辱而致大事不成!”
龚伯含热泪道:“大帅此去,恐仍难容于朝廷,属下愿弃军职,随侍左右!”
脱脱不许,环视这些双鬓满面的部将,有些哽咽道:“君等大才,当长翅高飞于九天,安能就于草野?吾此去营内尚有良马千余及铠甲百数,留之无用,今分于诸君,效力军前,正好大用!”随后唤来帐外一亲随,令其将大营内自己名下的战马全部拨付诸将,即便是此时与月阔察儿等并站一处的南征诸将,包括杨通贯,甚至柳翟等均有。至于收藏的铠甲,金银宝器等则是多分给了各部主将。
他自南征以来,各地官府奉献和缴获分配所得的资财极多,后帐堆积如小山。脱脱亦不是为官清如水的迂腐之人,故来者多纳。
此时诸将多感念脱脱恩情,不少人开始抽泣,帐内一片惨淡,就是杨通贯也挤出几滴眼泪。
脱脱当众交出虎符,金箭,印玺等。摆出香案,香炉,供出圣旨,大礼跪拜后,再在太不花手中接过圣旨,不由自嘲一笑。一手哆嗦着揣进怀里,对帐内诸将环视一遭后再不言语,大步向外走。
哈剌追上,跪拜于地,扯住脱脱裤脚,以头抢地,涕道:“丞相此行,我辈必死于他人之手,莫将无法追随大人,亦不甘就戮于歹人,今唯愿死于军前!”
说完,竟然拔出腰间短刃,自刎仆地!
诸人未料到哈剌如此刚烈,待哈剌动手后才
惊觉,脱脱和龚伯当大惊失色。
脱脱长叹,摘下头上金盔,露出两边花白鬓发,蹲下抱住哈剌仍然溅血的身子,垂泪叹道:“公何苦行短命!某已对不起大元社稷,今又辜负了公!人生至此,情何以堪?”
诸人久经杀伐,看到哈剌脖颈处热血飞溅,知他已无生机。
脱脱后悔不迭,哈剌无力再言,只是奋起余力扯住脱脱衣襟,口中嗬嗬有声,眼中悲愤犹如火喷。
脱脱抬头见众人神色不一,或喜或忧,或惊或慌。脱脱厉目对雪雪、月阔察儿道:“公等为天使,当尽心国事,莫以私利而误社稷!哈喇已殁,请军葬!不得再罪其家人!”
太不花、月阔察忙应诺。
哈剌一心求死,也是因为此时军中大权尽在三人之手,只要这三人稍稍做梗,随意分派给哈剌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都可以贻误军机而罪之。以雪雪那闻名遐迩的肚量,哈剌自度必死。
脱脱吩咐留守好生安葬哈剌,他也不收拾行装,只带一亲卫千户及两个最亲近的护卫跟随,在右率卫府军士的看押下就此去了。原南征诸将纷纷长身跪辞。
太不花等三人迅速上座升帐,立即严令军中一些诸将各回自营,约束己部军士,非令不得妄动。元军所有粮草直接归属三人统筹分配,不得擅自调拨,各营今后只给一日粮米,如此持续五日后再做调整。
至于原先最亲近脱脱的将佐则暂留中军营内。太不花等分派京中亲随与副将分别至其营,约束营中兵马,禁绝喧哗和鼓噪;汉骑所有战马均暂时由右率卫府监控,骑手须得将所有兵器、弓矢等上交,暂入库等等。
至于如何攻城,三人半点不提,只令各部加强戒备,暂停攻势。
诸将听太不花一一发令,龚伯等心内渐渐冰凉。他们这些脱脱亲近嫡系等如此已被一一解除武装,被勒令驻足营内,宛若被拘。不过此刻营内大势在彼,不得不从。
那些太不花、月阔察儿等一系将佐则是抑制不住喜色,大声接令后,兴冲冲出帐行事。
有不明脱脱自甘放弃军权内情的亲信愤愤不平,不免在下嘟囔,龚伯、云大河猜出脱脱如此干脆,必是已经受制于人,仅看太不花等早已暗中联络这些高丽、吐蕃、苗军及部分宿卫将领就可知一二。可恨自己不察,脱脱未免愚直,落了他人算计。
月阔察儿待太不花吩咐完毕,面上堆起一丝笑容,对留下的龚伯等道:“军中将士多日征战,朝廷知诸位辛苦,本帅这就在此准备酒宴,诸位暂且小憩,待酒足饭饱后自可各归营帐!”
他话完,立刻有军士过来在帐内开始摆设几案,不久各色酒菜流水般上来。龚伯等毕竟是下属,只得遵命分座下首两旁。
感谢athrundust的关注。月下认为军功不得太重,免得今后大功无法参照奖励。况且当时的生活水平,农户一年辛苦大约数两至十余纹银,目前的军功应该是基本够了。未来的土地奖励会更多。顾恺是元廷所遣,只是因为受脱脱牵连入狱。后文中考虑或许还有他的一些分量。至于军人的敬礼,请视频天朝阅兵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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