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于世昌禁不住噗嗤一乐,钱正笑嘻嘻看吴四德大黑脸,吴四德早羞噪的凝眉咬嘴,抬头只看房梁。谢林抚须微微颔首,不知是赞是叹。
“倒是一番好姻缘!”于志龙鼓掌大笑,“自古英雄配美人,双双新燕飞春岸。这冬天已经快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不知吴将军当日如何做想?”于志龙打趣。
吴四德终勉强低下脸庞,细着嗓音道:“当日匆忙迎战,见石泽波那厮爪牙实在太多,知事不可为,不得不夺路出城,恰巧半路遇见,未曾细想,顺手而为,实不知白家小姐所愿。”
众人难得见他羞赧,啧啧称奇,暗想那白家小姐较弱的身子和白瓷般的妆颜,与这黑大个相伴一生,真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谢林听着于志龙逗笑,前两句还是诗词,后一半明显是俚语,却不知来源,虽然粗浅,但细细品味颇有些韵味。
吴四德一颗心先前全在于志龙身上,见于志龙似乎消下了气,才稍稍放心,他见周边诸将面色,知道被人取笑,只做不理。
白世轩一时尴尬,无言以对,其余士绅心内百般滋味,听得出于志龙首肯了这桩婚事,有意白家千金者只得暗暗嗟叹。
谢林久历官场,出面圆场道:“贼军既然夺了城,并攻庄不得,估计此地百姓被荼毒不轻,还请将军拿个章程,尽快安民为要。”
“正是!我军甫入新境,当高树义旗,以彰军威军德,眼下贼军盘踞沂水城,
不如先发告示,说明此事原委,宽解民众恐惧之心,待拿下城池,开仓放粮,抚恤难民。谢兄可愿为吾分忧?”于志龙击拳赞道。
谢林赶紧站起实施礼道:“为大人分劳,属下之职也,固所愿,不敢辞!”
于志龙再看向孔英、孟昌、金炎三人,笑道:“贼军荼毒地方,具体详情,还需吾等实地探访,逐一汇总。三位初来,就逢军事,待拿下此城,诸般事项急需人手,不知可愿相助?”
孔英三人此时诚惶诚恐的纷纷站起拜道:“幸蒙将军收留,属下铭感五内,一切但凭将军吩咐!”
再拜谢林道:“末学后进,才疏学浅,尚请大人多多赐教!”
谢林抚须颔首道:“同为大人做事,为民解忧,何须客气?”这三人与谢林同是儒学出身,此时于志龙身边武将不少,但文士缺缺,勉强有个田烈,因种种原因暂时未曾真正入伙,只是为于志龙挑选的部分士卒做些识字启蒙的初学。
谢林虽彻底投靠了于志龙,但是静夜细想,靖安军里学儒出身的仅有自身,未免长吁短叹,寂寞之极。如今见于志龙这边渐渐兴旺,各色人士相继来投,便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既然今日暂住,属下愿前去打探,若石泽波不备,正好一举擒之!”于世昌见大家相谈甚欢,主动请命。
于志龙大喜:“世昌前去,最好便衣素服,若能混入城内,探得消息最好!”
“属下尊令!”于世昌受命。于志龙见吴四德无忧,心内放松,打算先侦探沂水城究竟后再做打算。
白世轩施礼道:“小老儿久居于此,县城据此不过二十里,一路前去倒是有些村舍,周围还有郑家庄,扈家庄,大小东山,西坪等,城内还有一些老友旧识,吾等虽上不得阵,愿寻几个熟识的小厮引路前往。若能进城,也好找个落脚联络之地。”
姓郑、严、范者等纷纷愿意遣人相随或书信联系联系城内熟稔关系,引为内应。
这些人受石泽波所累,被地方自家对头抱负,若无吴四德救助,早已仆尸于地,此刻见靖安军将悍卒锐,衣甲鲜明,军容整肃,觉得大有翻身之机,遂纷纷踊跃助军。
于志龙知道他们皆为地方头面乡绅,论起地方影响力,一时远远强于自己。若要今后在此地站稳脚跟,得其实心效力,还得悉心笼络,收纳,照顾。此时彼等落难,正当时也。
遂畅快应允,并许诺一旦打下县城,剿平贼众,定为众人讨个公道。
言毕,于志龙暗暗思量如何在此地开展清亩,分地,收税,恢复农耕和商事等诸般事项。
想想临朐的做法是不能完全照搬了,今后这些地方缙绅、商贾、文士等还得大力笼络方可。无偿剥夺其田亩和资产,只能应急于一时,却不能以之治世。
当今士农工商,除了农是社会基石,其余皆是国家治理运作的最主要力量,前者在临朐,于志龙可谓采取相当暴力的策略,得了广大民心,但是对工商等的扶持并没有太多举措。今后地盘扩大,这些问题必须提早考虑了。
这些士绅见于志龙面色如春,笑语殷殷,却不知他心内已经开始盘算今后如何整饬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