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孟庆帐内,孟庆早早起身,巡视完自家义军营盘,正在帐内审阅整理的文书。忽报汉军千户展平来访。
孟庆赶紧放下书册,出外相迎。展平是益都路汉军四杰之一,与明雄、唐哲义、贾道真同列。其人兵法韬略确有实才,这几次孟庆与他连手作战,对其治军之能赞许不已。
两人见面,相互施礼,展平大笑,当先入帐。
“孟将军真勤奋之人,巡查后回帐还不歇息?”展平见到案上摆有一叠文卷,随口问道。
孟庆请他就座,唤来亲卫给其奉茶,解释道:“正好无事,某借机看看临朐贼匪的一些文告和施政条款。”
展平奇道:“这些蟊贼不过是发些哗众取宠的文章,蛊惑愚民与官府做对,有何意味?”
“也不尽然,小于贼不仅有勇,且善于迷惑人心,诸般举措还是极易得贩夫走卒之心的。”孟庆略略肃色回答。
这二人奉令一同守卫小寨,拱卫也先大寨,既是元军犄角,又能窥伺临朐城西,甚至城南道路,作用颇大,纪献诚曾数次试探进攻,皆被两人化解。
展平虽是汉军千户,并不歧视孟庆所部义军,故两人能携手同心。这也是因为孟庆部战力不弱,孟庆御下有方,得展平推重所致。
“这小于贼入临朐后,废藉、核亩、分田、纠集流民甚至部属垦荒,返修水利,一项项措施丝毫不乱,就眼下看来这城外至少新垦了数万亩田,数万流民多能筑以茅舍遮蔽。据流民所言,小于贼将流民等结社而居,牛马集中使用,大大加快了兴农的步骤,若不是我军来的猛烈,打断了其屯田整兵的步骤,到了明年秋,一旦贼军收上粮,只怕更加难治!”孟庆皱眉,慢慢解说。这些文书都是这几日孟庆下一一收缴和询问流民、俘虏所整理出来的,内容自然可信。
展平应了一声,道:“此子也是个人物,俞参谋等对其也是颇有赞誉,不过彼才气愈大,对朝廷的威胁自然更甚,若不早除之,终为后患!”
两人闲聊几句,谈起如何应对如今的局面,一时都没有好办法。大军长期坚守不出,不仅粮秣难以接继,就是士气也是直线下降,更何况前日于志龙在营外一口气斩了数百唐兀卫俘虏,血淋淋的场面当真震撼了许多元军士卒。
蒙色人害怕,是感同身受。元军中的汉军士卒心里却是多多少少有些兴奋,或者说是幸灾乐祸。
元军如此被动,主要原因还是唐兀卫被歼后,现急缺大批成建制的骑军,只有少量的骑军无法与上千的靖安军骑军相抗衡。之后虽然元骑先后与对手交手数次,终实力不济,折损不少,不得不暂时做守御之状,即使后路被于世昌等严重骚扰,也尽量不出营。
相对于元军将佐的憋屈和懊恼,下层士卒多暗道这是唐兀卫咎由自取。大敌当前,还是保命为要。
孟庆看向临朐城池,那里正在趁机修复城墙,虽然不能尽复,不过可以看出极度破损的城墙得到了一些修补。
“可惜了贾千户!陷于贼手,至今也不知死活。”孟庆叹道。
展平饮下茶,悠
悠道:“道真兄眼色心计乃同僚翘楚,想必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孟庆知他们素有彼此比较之心,淡淡看了展平一眼,抚须轻笑:“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道真兄乃军中干城,上下皆知,孟某望其背项,不可及也。”
“孟将军过谦了,谁不知将军治军有方,益都路有贵部义军相助,何愁宵小不灭?”展平赞道,“自与将军携手剿贼,展某方知天外有天,可恨展某平素自诩有能,今日汗颜矣!”
孟庆整衣端坐,连连口称不敢:“孟某不过一乡野鄙夫,学时浅陋,些许点墨在胸。得展兄谬赞,实不敢当!”
两人互谦让几句,再论起当今困局如何解,大是皱眉。
叹了口气,孟庆道:“唐兀卫尽殁,我军再无强大建制骑军,敌骑可任意纵横,营内米粮终究有限,吾更担心军中士气低落,万一处置不当,前景堪忧啊。”
展平亦有同感。
于志龙此时忙的头昏脑涨,祭奠刘正风等阵亡将士后,对收拢的刘启、秦占山、刘正风的各部将佐士卒等悉心加以抚慰,纪献诚先前虽然已经做了许多笼络人心之事,但是他毕竟不是靖安军之首,新附之人心还是有些不稳,如今于志龙和颜悦色一一与其把臂言欢,不仅万金海、夏侯恩、曲波等心中大定,就是古清等下级军头亦是被于志龙好生勉慰一番后,心内渐渐服膺。
如此又过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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