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元军都未曾在临朐周围发现敌踪,元军兵将虽心悸于攻城的巨大伤亡,但眼见城池残破,不日即下,此刻多心情变得轻松,对周围的警戒放松了许多。
钱正等人几乎跑脱了马,总算他机警,一路七拐八折,避开了元军可能的暗哨和巡哨,顺利进了城。
当钱正入城后不久,于志龙等已经全部悄悄运动到了城外南十里外的一片沼泽滩处。
这里是临河的一大片浅滩,夏日水涨时成了沼泽,如今到了深秋,河水大多回落,露出底下的泥沙、碎石和一湾一湾的浅水洼。因为水源丰富,这里芦苇杂草,灌木等丛生,虽不严密,但是一丛丛的到处都是,正好利于大军隐蔽。
元军斥候对这片区域自然不放心,早晚数拨过来巡查,可惜靖安军对周围地形最为熟悉,为了避开哨探,索性全部集中隐蔽在沼泽深处的浅水洼里,虽然河水冰凉,众人也没有怨言,天将破晓,正是夜风最寒之时,来往巡哨的元军只是在边缘附近逡巡,根本未曾发现。
也先令大军攻城,多集中在城北和城西,城南驻扎唐兀卫和潍州军的一部汉军,各约千数。主要是防备顺天军弃城南逃。
指挥使李振雄除了派遣部下四处搜掠民众和钱粮外,还驱使民众在距离南门一里多外临时用石块、原木等砌就了一道长约数里的胸墙,环绕南城,彻底堵住了顺天军的南逃之路,只在围墙中间留下数道豁口,以利元军进出。
这几日唐兀卫没有参与攻城,但是四处搜掠了许多民众,李振雄挑选年轻貌美的女子拘在营中,任己玩乐。下面有样学样,亦是在帐内私纳了一些女子。
想起上次大败,唐兀卫颜面尽失,现在大仇可报,诸官兵只待城破,入城屠灭,一逞恨意。如今城内几乎无力突围,城外元军多有携带。入夜后,唐兀卫除了警戒人员外,大多数官兵在营内纵情声色,肆意凌辱这些被掳来的女子,或通宵结伙聚赌,李振雄甚至还找来十几个乐师在帐内吹拉弹唱,以助酒兴,一时间唐兀卫上下觉得此地欢畅更胜于大都。
有部分汉军官佐看不过去,告知江彬,江彬遂向也先请训,也先反复思量后道这些京师宿卫速来地位超然,非地方军衙所能强制。只是召来李振雄训诫了一番,令其收敛则个。
李振雄诺诺应命,回去约束所部,当夜向也先帐内送了两个女子和一匹良马。此后,也先再未提及此事,唐兀卫大营也稍稍收敛了些,少了丝竹管乐之音。
李振雄部根底深厚。可以罔顾军纪。汉军地位低下,在也先统御下只有严守军规,做攻城的主力了。城南还有潍州一步兵马与唐兀卫共同守御,两个大营彼此间距一箭之地。潍州兵将多不喜唐兀卫所为,每每入夜后,主将严令部属紧守营盘,监视敌城动静,除哨探外,无令不得出营。
当夜子时初,月朗星稀,在朦胧月光下,数千人马如蟒蛇穿丛,静静地分成数股,来到了城南元军大营外。
不久,黑漆漆的夜空上,自临朐升起了十几盏天灯,借着夜风,缓缓飘向了偏南方向。
“真是天助我等。若是风向往北,这内外联络还真有些麻烦。”于世昌兴奋道。夜放祈天灯是钱正进城后与外界的联络暗号。
于志龙先望向唐兀卫大营,那里营火绰绰,隐隐传来阵阵哄闹声。斥候马岩躬身踮着脚跑过来,禀道:“大人,苟千户已至鞑子大营西侧,只待我军突击,即刻冲营。”
苟富贵领靖安军骑军一部,
这次于志龙以其为锋锐,马如龙部则紧随在后,于世昌则率领混编的俘虏部众在最外围包抄,就连潍州兵大营也被包抄在内。他们多是新降之卒,新编入伍,未曾整训,战力大打折扣,此战只做外围包抄,严防敌冲阵逃脱。
吴胜、庞彪则领清风寨所部准备冲击潍州兵营。
于志龙看看淡淡的月色,长出一口气,今夜袭营正好报了当日元军夜袭,于海遇害之仇!
“传令,待我部冲入鞑子大营后,各部立刻展开,不得延迟!”于志龙下令,当先上马,苟富贵紧随其后。他在破营之战中因战功已被擢为校尉。
五百骑早已在后分为数队一一展开,此时随着于志龙缓缓提步,苟富贵轻声传令,数百战马一次缓缓前行。
这边,清风寨众人也悄悄包抄到了河边潍州的元军营外,“军师,这次看俺建功!”庞彪咧着大嘴,一首持盾,一首提着一柄八瓣锤。
庞彪力大,使刀枪不趁手,昨夜破营缴获一柄八瓣锤,长约四尺,重二十多斤,挥舞起来,挡者披靡。庞彪大喜,就此用之。
吴胜小心叮嘱道:“潍州兵营井然,切勿大意!待靖安军得手,营内慌乱后,方可下手!若敌有备,切勿硬闯!”
“军师尽管放心!”庞彪领前驱悄悄潜行至营外三百步,蹲扶待机。今夜月色朦胧,再往前,有营火照明,这么多人马难免会露出身影。
有部分清风寨精锐沿着河沿悄悄潜行,潍州兵营贴近河沿驻扎,河岸边留有数十条船供元军往返河面。为了全歼敌军,这些船必须焚毁或夺取。
前半夜李振雄在帐内聚众饮酒歌舞,此时众将虽然酒意半酣,倦意不时翻涌,但众人心情酣畅,尚有精神。前日掠来的两个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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