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
“谢爷赏!”
这声敞亮的,甭提多来劲儿了。
黄一峰心里一阵舒爽,又摸出十几枚铜板,小伙计眼明手快接过来,咧嘴笑道:“爷您富贵吉祥!”
夜明又问:“说说,这两天为何到中午就满座?”
“东家从天津请来一位郭先生,申时、戌时说书。这位先生可是能耐人,说的可好了。客人们爱听,就都早早来占个座儿。”
“哦。”夜明、黄一峰和作男装打扮的沈沉影,三人同时交流了一波眼神。
小伙计低声道:“几位爷,若是想听书,小黑这边给您留着座儿,一准不让人占了去。”
果真是三教九流出人物,连这么个小屁孩儿都如此有眼力劲儿。
夜明想了想,装作跟黄一峰商量似地大声道:“也行,那就听了书再走。晚上再去皮裤胡同,找我那住在王府边上的七舅姥爷。”
“啊,几位爷晚上去皮裤胡同?!”
果不其然,小伙计虽然机灵但心思还挺单纯,这就上夜明的道了。
“正是。”夜明一本正经道:“晚上在你这茶楼吃个晚饭,吃完了溜哒过去刚好深更半夜。哦对了,可有酒卖?喝个七分醉,头晕眼花最好睡。”
沈沉影有点佩服地看着夜明,这张口就来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小伙计踌躇了一下,左右打量几眼,凑上前压低声道:“几位爷,若去皮裤胡同最好趁天早,擦黑了可去不得。”
夜明装作疑惑道:“嗯?这又是什么说法?”
小伙计两条眉毛打结,一脸为难的样子。
黄一峰立马又摸了十几枚铜板出来,小伙计忙摆手,“小的不是讨赏的意思。小的…”
“嗨,给你就拿着。”
不由分说,黄一峰将铜板塞到小伙计手里。
小伙计脸臊的微微一红,也有点不好意思,思忖了一下极轻声道:“小的悄悄说一嘴,您几位可别到外头说去。”
见几位出手还挺大方的客人纷纷点头,小伙计继续道:“皮裤胡同那儿,闹、鬼!
闹的可凶了,就是王府大宅。近小半年,死了八个人。昨儿又去了一个,到现在也不知道咋样。”
这边正咬着耳根,就听身后一声吆喝。
“哟,米二爷来了。黑子,嘛呢,赶紧的,看茶。”
小伙计缩了缩肚子,马上应了声:“嗳,来了来了。”又朝夜明等人低声道了句:“几位爷,稍等。”
三人看过去,便见一个年过六旬,花白细辫、须长及胸的老者,迈步进了茶楼大厅。
年长的那个伙计在前引路,名叫黑子或者小黑的小伙计,提着茶壶也迎了上去。
“啧,这排面!”
“你要是把余下的银子都拿出来打赏,我保证你的排面比他足。”
“也是。”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看得沈沉影不禁轻笑出声。
过没一会儿,小黑张罗完那边,提着茶壶一路续水来到三人桌旁。
“瞧见没,刚才那位。”
黄一峰和沈沉影点了点头,夜明瞬间就想到了。不过,他并没有出声,只是继续听那小伙计说。
“米二爷,就是几位要去的内皮裤胡同王府的老管事儿。”
小伙计一边动作缓慢地给三人续水,一边声若细蚊地说道:“听他老人家的口气,昨儿看夜的那个大汉,肯定是没了。
不是小的瞎传谣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您几位真要去皮裤胡同找亲戚,千万别黑天去。”
说完,小伙计便转去了下一桌。
夜明冲那白胡子老头方才被引去的雅间方向,递了个眼神,黄一峰和沈沉影同时点了点头。
三人起身,朝那处走去。
靠墙边的雅间不多,没费什么劲,三人就找到了那位王府老管事——米二爷。
老头正在吹茶沫儿准备喝口热的,猛的帘子被挑起来,钻进仨人,也是被吓了一跳。
“嘛呢?懂规矩不懂,出去。”
不愧是有排面的老头,架子十足。
这是个在大户人家当条看门狗都比寻常老百姓有社会地位的年代。
三位玩家交流了一波眼神后,不约而同冲老头笑了起来。
老头莫名其妙心底有点发怵。
“你、你们,你们想干嘛?”
“听说,你要招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