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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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自视甚高，但乾隆这次却是真的把自己和大杂院的穷老婆子并列了。

    然而，小燕子却转了转眼珠子，想道，这容嬷嬷确实年纪大了，若是自己一定要她陪着自己一起磕头，以她那样的死脑筋，想来也一定得跟自己一起磕头的。那样，她就一定会很累很累，恐怕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管自己了，便开始不依不饶：“这我不管，反正容嬷嬷你是得了皇阿玛的命令来亲自教导我的。”那“亲自”二字还咬得十分的重。

    乾隆没料到小燕子居然还真的会为难自己这个“老人家”，倒是愣了一愣。只是自己虽然芯儿里是皇帝，可外面披的这层皮却是奴才，既然做格格的发了话，没奈何，他也只能委屈委屈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儿和老自尊了。

    只是，就算是这样，乾隆也不会对着小燕子磕头的，只能面向墙壁，心里暗自催眠自己：朕这是在祭天呢，朕这是在对着祖宗磕头呢。

    小燕子见他这样，心中却大为解气，便是还要磕头，也再不似之前那般怨气冲天了。

    然而，乾隆毕竟还是有些心疼小燕子的，看小燕子磕了几天的头，有些蔫头耷脑的样子，尤其是她嚷着额头都磕疼了的时候，也心软了一点儿，想着，虽然小燕子不如宝珠和那几个孩子，但毕竟他们是自己亲自带大的，自然不是小燕子这个民间野路子格格能比的，也不必对她的要求太过严苛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再也不愿磕头了，便道：“既然这样，咱们今天先到这儿，待会儿格格学学用膳的规矩，今天下午，格格就先歇息一下，咱们明天继续，格格说可好？”

    小燕子一听，心里自是乐意，觉得自己那几声疼没有白嚷嚷，在大杂院里哄那些老太太们心疼的招数原来在宫里还是顶用的，也就爽爽脆脆的答应了。

    然而，这一日的吃饭却不似之前了。之前，小燕子吃饭时，虽然被要求的比在民间时多一些，可不过是吃饭时慢些，不必自己夹菜之类的，可今天不同，既然是正经学习吃饭的规矩了，自然要求就更高了，规矩也就更严了。

    小燕子学了这么长时间的规矩，磕头磕的晕头转向，肚子也跟着咕咕直叫，这一下，看着端上来的菜，便觉得口水冒得飞快，眼珠子迅速在每一道菜上都转了一遍，恨不能一旁伺候的赶紧把她的碗盘都填满了。

    “嗯，这个好吃，再来一点儿。”

    “好，再来一点儿！”

    “再来……”

    “格格！”乾隆马上出言阻止，“在宫里的规矩，一道菜，不论多好吃，最多都只能吃三口。”

    “啊？”小燕子瞪大了眼睛，“可前几天我都吃过好几口了的。”

    “格格，那是因为今天您才正式开始学用膳的规矩，之前是为了照顾格格您初入宫，不熟悉宫廷规矩。”

    “我不过是想吃点儿菜而已，哪有这么多麻烦？”

    “格格，这是祖宗规矩，莫说是格格，便是皇上和皇后也不敢不遵守。”

    小燕子立马蔫儿了，“那就算了，我明天再吃吧，对了，明天你给我夹的时候，每筷子都要夹的多一些，别跟今天似的，又不是喂猫儿呢。”

    “格格，”乾隆又出声了，“按照规矩，这道菜你吃了这么多，那么之后连续几天，这菜都不可以再出现在格格的餐桌上了。”

    小燕子本就学规矩学得受不了了，现在连她最开心呢的吃饭时间都开心不起来了，一摔筷子，叫道：“姑奶奶才不管呢，我说要吃就要吃，你那些狗屁规矩，见鬼去吧！”

    乾隆一听，在心里长叹一声，可还是不动声色道：“格格，这是祖宗规矩，就是皇上和皇后也不敢不遵守。”

    【“我不干了，可以吧？这个格格我不当了！早就不想干了，什么名堂嘛！坐也不对，站也不对，走也不对，跪也不对，笑也不对，说也不对……连吃饭都吃不对！我不要再受这种窝囊气！我受够了！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小燕子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的挂饰头饰都扯下来，就要往外冲。

    乾隆见状忙过来一拦，小燕子正在气头上，神挡杀神，佛当灭佛，一把就推了过去。

    乾隆虽然自从入了容嬷嬷身子，也下过功夫锻炼身体，然而毕竟是女人的身子，且年纪也大了，被小燕子这么一推，当下再也立不住，只能拼命挥舞着双手，眼睁睁看着自己向后倒去。正巧看到了手边一个花架，乾隆本能的伸手一抓，那花架就“噗通”一声外加“噼里啪啦”的声响，砸在了乾隆的头上、脸上和身上。

    乾隆被砸的头昏眼花，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刚想努力爬起来，却正好听到外面响起了极亮的一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乾隆想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会爬起来呢，直接瘫在地上，也不管头上身上还压着的东西，干脆装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