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七章

儿……他什么时候想过会这么叫她了……

    他眼里露出些疑惑，却没有人发现。

    小青现在心情高度紧张，这个时候能不犯呆已经很难得了，要知道她只是偶尔头脑清晰，大部分时间在呆与迟钝中度过……不过一般她头脑清楚的时候都是关键时刻就对了。

    “在我身上，一定有什么你想知道的东西吧，所以你宁愿化做人类的身份接近我也不直接用真身，那是什么，我想知道，就算要死我也要死个明白不是么？”若真有那东西的话，她才不会交出去，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不能！

    胡曳知道她已经想得清楚也不再拐弯抹角，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三百年前，你的血让我修为大减，不过想要杀了你还是绰绰有余。”

    小青听到修为大减那四个字亮起来的眸子又被“杀”字打压下去了，光是气势她都没有对方十分之一……她算很悲剧么？

    胡曳像根本没看到她脸上的变化一样，继续说道：“还有，那个时候你是怎么将那东西消化在你体内的，那种速度就算是蛇族来说，也太过迅速了，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当时的身体是否已经经过其他修炼，一一的告诉我，可饶你全尸。”

    ……这种高高在上的怜悯态度是怎么回事？真的怜悯的话应该是放过她而不是给全尸吧！好吧，也许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小青定了定神，想自己到底是说个十成十还是十分五之类的。

    可惜现在的胡曳没给她那么多时间想七想八的，当年他的尾巴虽然被割掉一截，但把小青这个身材娇小的小青蛇捆过来还是可以的，于是就在小青低头沉思的时候，自己腰间一紧，身体离地向前飞去，离那个自己恨不得远远隔开的身影越来越近。

    这个时候她连拒绝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自己的腰间就多了一条有力的手臂……

    不愧是大妖怪，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强壮但力气不小，呀呸！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小青努力晃掉自己眼看又要冒出来的呆样。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对方带着冰晶的黑眸，虽然和三百年前不是同一个颜色，却已经冷得她抖了抖，他低头靠近，她就缩缩脖子，那小模样可怜极了，可是胡曳却只觉得她躲闪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不快，不由得紧了紧尾巴。

    “唔……你勒疼我了，再这样我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呀？这个样子了竟然还记得要反威胁么……胡曳眯了眯眼，笑里的冰雾也散去了些，因为他发现了这小东西已经放下了一些害怕的心情，他应该夸她勇气可嘉么？

    小青想，自己要不要再割一次尾巴呢？可是……她转头看了看身后，这死狐狸竟然用尾巴把她上手给绑了……自救无能只好求救了，这样想着，她抬头望了望天……却在看到头顶上那一层冰蓝色的薄膜绝望了。

    “这是结界，外面的人是看不见的，对了，就算是那条大白蛇也一样。”狐狸君好心的解释。

    打破别人的幻想很好玩么？好吧，人善被人欺，妖善被狐狸吃，她决定奋起！

    “那个，师傅有说过，我会那么快消化那东西的原因是因为我从小服用素果，那个时候我还没有修炼，而且因为那个东西的原因，我不但没办法化形，连变化之术也学不好，但也是因为那个东西，改变了我的体制，和素果的力量中合我才能够化形……”所以说，她本来是无辜的好吧！不过，要看这妖怪是不是认为她无辜了……

    胡曳听小青这么一说，略一思索，原本拦在前面的疑惑突然豁然开朗，原本想不通的事情也在这个时候变得畅通无比，是了，他想过无数个可能，却从来不会往这个地方想，所以才怎么也想不明白。

    素果压制了小青的妖性，于是那东西能顺利的被吸收，之后那东西又与素果改变的血液融合，而他却为了改变自己的体制喝了对妖怪等同于□□掺了素果力量的血液，就算得到了那东西一半的力量，也因为素果害得他半妖化，若不是有那东西抵挡的话，他现在大概已经被打回原形……

    所以，到了最后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喝了这东西的血么？那么……这么一来，他失去的修为再也无法回来了？

    无力感瞬间夺走了他所有的心神，小青就在这个时候挣脱开了，连滚带爬的出了他的怀抱，而转头看着胡曳那双不再冰冷却满是迷茫的眼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岳清筑呢？现在可以告诉我他到底是死是活了吧？”

    胡曳本心绪难平，偏偏小青这个时候又问出他非常讨厌的问题，一挥手，小青白嫩的脖子便进了他的手里，他神色阴冷无常，妖力膨胀得让周围的空气都变的压抑，小青脸色发白的扯着他的手……

    他想杀了她吗？

    “那么在意那个人类么？那么就让你们两个死在一处可好……不……”胡曳想了想，突然不想这么做了，他要把这个小东西困在身边，永远成为他的东西，以赔尝自己的损失，让她与那个人类去团圆？

    想都别想！

    小青睁着自己发红的眼，真想狠狠咬这只阴晴不定的狐狸一眼！

    “不管……怎么样……你我的恩怨……不该扯……上他人，你可以……杀我，但是……放了他！”

    看到小青在自己手里无力的挣扎，胡曳暗沉的眼也慢慢变化……他……下不了手，这是为什么？

    还有，一个人类而已，生命脆弱又短暂的人类，值得她放弃自己的生命么？母亲为了自己的生命抛弃了他，而这个小东西，却为了一个才认识半个月的人类，葬送自己的生命，妖怪可不是人类，她还可以活很长……

    胡曳的迷茫与疑惑一直动摇着自己的心，他虽然把自己封闭，也许骨子里还是期望温暖的吗……如果有一个人能为他如此，也不会有今天的胡曳了吧？他笑得苦涩，松开了手。

    “如果你能说出一条让我恢复修为的方法，我就放了那个人，连同你的性命……”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了吧？

    “如果不行，我要你一生都陪伴在我身边供我使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