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使爷每天阴云密布,就是与她同房的日子也是少之又少,害得她错过了最好的受孕机会。
现在她死了,竟然还让她受气,她做什么事情,都好像在她的阴影之下,可恨,可气。
既然在王大厨这里问不出结果,年氏自己尝了尝味道,觉得不错。她吐出一口气,她做得菜,为何要和一个死人比,再说,这味道不一样,但是她敢保证,没人能比她更会料理,能把鹿筋烧得没有腥臊味。
“小蝶,端上。”年氏看看外面的天色,实在太晚了,年氏怕重规矩的四阿哥责怪她,叫来她的贴身丫头小蝶,让她送去。
这时候的四阿哥,依然专注地看着图纸,似乎想把那米粒之地,画得更好,更好。
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飘来。
他抬头,速度地走到门边,双手贴在门上,“啪”打开。
眼睛因为没有适应黑暗而微微收缩,他抿着唇,转动着头,捕捉这心底深处的人。
守在门口的高无庸和刚到的小蝶被吓了一哆嗦。
手不稳,竟然把烧鹿筋整碗都洒在了地上。
“王爷……奴婢……王爷…….”小蝶被吓得跪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利索。
四阿哥的眼睛暗下来,冷冷地问:“怎么回事?”
高无庸见小蝶说不出话来,只得代答:“爷,是年福晋见您最近吃得少,便让她的丫头送来爷最爱吃的烧鹿筋。”
四阿哥薄薄的嘴唇勾起嘲讽:“这菜可是她能烧的!”
看着洒在地上的汤汁,一点都不一样!
“收拾好了,都给爷退下。”四阿哥看着那汤汁和味道,心里烦躁,脸色也愈加难看,“高无庸,以后别再自作聪明。”
四阿哥冷冷地瞟了一看高无庸,骇得高无庸额头冷汗直冒。
眼看四阿哥进了书房,高无庸关好了房门,向着小蝶发火:“笨手笨脚的,快点收拾,那儿,还有这儿!”
“咳咳——咳咳。”四阿哥难以心中郁气,咳嗽了几声,他拾起地上的毛笔,缓缓抬头,看向墙上装裱地格外精致的一幅字。
这副字写的是《心经》,字算不得很好,甚至说是差的。笔墨在偶尔间还会有些力道失衡,而使某个字看起来颇为奇怪。
但是四阿哥却在这副字前,立了许久。
原本在他手上戴的正合适的佛珠,已经显得宽松了。
他坐到书桌前,拿起折子,继续批阅起来。
年氏的院子。
“什么,你竟然把那汤全撒了!”年氏气得险些背过气去,“来人,拿竹条来。”
小蝶哆哆嗦嗦地拉起裤腿,露出小腿,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啪——啪——”年氏打得没了力气,这才坐在凳子上,说:“四阿哥都怎么说的,学给我听。”
小蝶默默地抹掉疼出来的眼泪,把四阿哥和高无庸的话全学了遍。
年氏听到那句“这菜哪是她烧的?”,心里就腾腾地冒火。她没资格烧,那宋氏就有资格烧了。真是气死她了,这宋氏死了,还给她添堵。
年氏叫来小蝶,悄悄在她耳边耳语一番。
小蝶白了脸,颤巍巍地说:“主子,这样做会损阴德的。”
年氏白了小蝶一眼,摸着自己的指甲说:“让你去做,又不是我做。”
小蝶诺诺地答:“是。”
年氏是想让小蝶出府的时候,找萨满法师做法,让在地府里宋桃的魂魄不得投胎转世,一直在地府里面不得安生。这种诅咒阴魂的事情,最容易折寿,损阴德,而且还会遭到鬼魂的报复。清朝的人非常迷信,对这个深信不疑,所以小蝶才会这么害怕。
日子慢慢过着,寒意也越发重了。
四阿哥习惯性地往宋桃的院子走去,每年这个时候,她的院子又开始暖和了。正走了几步,突然停顿。
原来他又忘了,伊人已经不在。
他折了个身,咳嗽几声。
高无庸为四阿哥披上披风。
走向书房。
秋风吹起一地的落叶,路上的奴才们缩着脖子,在京城的秋天,已经冷了。
“给那鸟喂吃的了吗?”四阿哥问。
“喂了。”高无庸回答,可是那麻雀就是奇怪,这最金贵的食物养着它,它愣是不吃。
越来越靠近书房,四阿哥再一次停住。
“爷,怎么了?”高无庸看见四阿哥停下,疑惑地问。
四阿哥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把那鸟埋了吧,咳咳,咳咳。”这一次咳嗽有些剧烈,高无庸慌忙去抚顺四阿哥的背。
四阿哥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潮红,嘶哑地说:“不碍事。”
“把折子放爷桌上。”朝上太子不顶事,四阿哥的重担也愈发重了。
高无庸答应一声,看着清清冷冷的四爷步向书房。他叹了口气,心想还是叫二阿哥来陪陪爷吧,也就和宋主子有几分相似的他能让爷有点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