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敬佩。
她独自,就可以主宰自己的生命,即使她快要消逝。
“大夫。你们说吧。”
这样本该靠着杜冷丁过日子的人,说话的气息并没有乱,或许已经被癌性疼痛折磨的麻木了吧。
医生常常在术前谈话或者下病危通知的时候被称作死亡审判长,但这次师兄妹二人绝对不能用审判长的严肃,去对待这个脆弱的生命。
男孩子说话难免就严肃了一点,这样的话,还是由安璃来说比较妥当。
“你不要害怕。也不要紧张,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术前谈话,我只是来简单的说一下,这个手术的风险,这是一个我们都要共同面对的问题。”
其实钱枫林自己也清楚,可能连自己刚出生的孩子都看不到,便会陨命了。
“我也知道我自己快要走了,你们都把实话告诉我吧,我是不是连手术台都下不来就会死啊?”
安璃又一次面对这样残酷的问题,还要坦然作答。
医生有的时候,就是在残酷和理想中来回穿梭的职业。
有许多病历,他们不仅仅是文字汇成的资料,而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你要放宽心,虽然你的手术预后不会很好,而且淋巴结清扫需要联合部分脏器的切除,但你不能失去信心。”
安璃只能以自己温暖的笑容把手术的通知单连通笔一起递过去
她的手还梦颤颤巍巍的拿起笔,在那单子上轻浮的划几下。
这是把自己最后一点残留的生命交给医生。
妇产科这边。当然有张荪言和产科的尹主任坐镇,他们得提前到普外,这个手术可以算是一个很特殊的手术了,
手术之前,钱枫林拉着安璃,还想问一问,为她孩子寻找养父母的事情。
“大夫,我托你办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只有没人的时候,她才能问这个问题,但是面前这位医生的眼角已经留下了泪痕,
“有着落了,我师父她一直没有孩子,她是这里的普外科专家,早年流了产。失了孩子,她很善良,是全院都敬重的医生,”
安璃很佩服自己,竟然可以把这些话说完,因为这些话对于钱枫林来说,未免有一些太过残忍。
“当娘的哪有不为孩子打算的,临了,临了,还是得为他打算,虽然他还不足月。”
安璃用中指抹去了眼角的泪痕,但还有眼泪流出来。
“我想见见收养我孩子的人,可以吗?”
安璃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赵可茗,但是她一定会欣喜的。
“好,我去外面给她打电话。”
安璃起身,到病房外,拨通了赵可茗的电话,这话到嘴边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终于,安璃还是把这一切的原委告诉了赵可茗,她听后沉默了许久。
“璃儿,她放心把孩子交给我吗?”
“师父,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好好对待这个孩子的,一定会比疼我还疼他的,对吗?”
赵可茗的夙愿就是能成为一个母亲,悉心照料孩子长大,如今这个愿望,就近在眼前了,却是这样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