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等待。
只见刘希夷快步上前,与王勃说了几句,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在此之后,陆续又有几名同僚上前禀告公务,不过也没占用太多时间,毕竟需要紧急处理的公务,早在前几天就处理好了,不会拖到现在。
申时五刻,议事堂显得格外空旷寂寥,这时一名胥吏飞驰来报:
“王司丞、薛主事,衙署外有一位姓虞的游侠,想要见你们。”
闻言,薛牧微微颔首:“某知,你退下吧。”
王勃站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收拾桌案上的案牍,为离开做准备。
两人并肩行走,穿庭过院。
平日里总是谈笑风生的王勃,罕见的沉默了。
见状,薛二郎忍不住问道:“子安兄,可是有什么心事?”
短短一日未见,这家伙就变成这样了,薛牧下意识地联想到朝会,又见他迟迟不语,试探道:
“莫非朝堂上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圣人巡幸洛阳,并不意味着不需要上朝,左仆射刘仁轨、右仆射戴至德、中书令郝处俊等宰辅,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协助太子殿下稳定朝廷局势。
说句大不敬的话,哪怕没有太子代为监国,朝廷各部依旧能顺利运转。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只不过是上朝的频率与门槛都提高了,升平司大小十几位官员,仅王勃一人,有资格参与朝会。
正因为如此,薛牧才会猜测是朝堂之上又起了波澜。
果然,不出所料。
王勃沉声说道:“今日,御史台谏言:坊间妖讹流传甚广,宜勒令左、右巡街使并京兆府,各察其所巡之地。”
妖讹?
随着邪祟伏法,长安城又恢复了祥和,近来,除却偶尔蹦出几个小毛贼之外,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命案了,怎么又有关于妖物的传言出现?
薛牧不解:“还是那件事?”
“嗯,妖讹先是在禁军卫士之间流传,最近又扩散到民间。”
王勃捏紧拳头,继续说道:“自古以来,就有众口铄金的说法,百姓将流言与曲江祈福的仪式,串联到了一起,因此需要彻底清查。”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薛牧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不管在民众之间广为流传的东西,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妖讹,只要威胁到皇权、大唐社稷,一律当谣言处理。
至于曲江祈福的仪式,那是在诛灭邪祟的第二天,圣人派遣了几名上清派羽士,在江边做了一场法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显然就是掩人耳目,薛牧猜测,那么做是为了祛除残余的邪气。
“先不提这些,等见了虞兄再说,他那里也探听到了不少消息。”
薛牧懒得纠结,他深知,此案疑窦重重,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查清的,还不如且行且看。
万年县,升平坊。
相较于其它地方,地处乐游原的升平坊,在傍晚时分,反倒清净了不少。
一身窄袖胡服的虞世帆来回踱着步,自从探听到消息之后,他内心的激动与不安,愈发强烈,忍不住想找薛牧、王勃二人商量。
怎么还不来?
代为通传消息的胥吏离开没多久,他依旧感觉急躁,想要拍门板。
这时,朱色大门被人从内部推开,两道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
虞世帆瞬间放宽了心,扬起手中的马鞭,朗声道:“薛郎、王司丞!”
身为年幼者,薛牧叉手行礼,告罪道:“抱歉,公务缠身,让虞兄久等了,切勿怪罪。”
“且住,说这些作甚?赶紧寻个地方吃酒。”
说到这里,虞世帆环视四周,压低声音说:“你托我打听的消息,已经有了结果。”
薛二郎点点头。
王勃道:“等某回府换一套常服,只需半刻即可。”
说完,他看了看薛牧身上的官袍,欲言又止——朝服与官服之间,终究还是有差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