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深情的语调回答道:“真香……卤猪头……”
“口水!赶紧把口水擦了!”瘦高个儿夸张地向后仰,笑骂道:“从你脑袋上剐下块肉扔进去,炖入味了再吃,可解馋了。”
台下,不少孩童笑出了声,大人们依旧矜持,勉强动了动嘴角,可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戏台。
“嘿,我又不呆,怎么可能割自己的肉吃?”胖儿低头想了想,认真道:“猪都不吃同类,何况是我……”
说着,他抖了抖身子,脸上、身上的肥肉开始无规则颤动起来。
薛牧哈哈大笑道:“这胖子,怕是个憨货!”
一时间,台下的围观者笑成一团,所有人都被那另类的舞蹈,逗得乐不可支。
在众人大笑时,瘦高个儿放下铁锅,拿起垂挂在腰间的磕瓜,作势要敲打。
“你这胖儿,定是猪变的!”
“不是,不是,某乃长安人氏,各位看官皆可作证。”
说完,那胖子缩了缩身子,脚步踉跄,配上那副憨样,又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不认识!不认识!”
“打!打!打!”
这参军戏确实能调动气氛,连那些小娘子也抛下矜持,随着其他人一起山呼起来。
待声音平息,那瘦高个儿单手叉腰,扬起下巴傲然道:“贼识我乎?”
“谁耶?”
胖儿眨着眼睛,满脸懵然,说话时又偷偷瞄了瞄铁锅。
“某,国之大将张翼德也!”
“是何猪狗?”
闻言,那瘦子懒得再骂,用力砸下磕瓜,造成的声响极大,孩童纷纷低头闭目,生怕看了晚上做噩梦。
“别怕,阿爷在呢。”
“他们在演参军戏,死不了人,不信你自己看。”
在长辈的劝说下,他们才畏畏缩缩的睁开眼,还没过多久,又嬉笑起来,全然忘了刚才的狼狈样。
“哼哼哼……”
只见,胖儿疼得趴在地上,一边学猪叫,一边向铁锅爬去。
“瞎猪!乱动什么,难道是想吃同类?”
敲打声响彻长街,那胖子在戏台上翻滚起来,似乎疼得厉害。
有几个稚童仗着个头小,凑得比较近,看到了口水滴落的场景,连忙喊道:“他还想吃卤肉!打他!”
瘦高个儿见观众捧场,演得更卖力了,拽住搭档的衣襟往上提,而被打的胖儿也不反抗,嘟起宽厚的嘴唇,那架势像极了爱哭的孩童。
笑了一阵,薛牧感觉参军戏应该算相声的祖宗,只不过在唐朝,捧哏、逗哏的分工尚未完全明确。
不经意间,冯义看到自家郎君的表情有些严肃,以为他对参军戏不感兴趣了,凑到耳边提醒道:“郎君,别着急,看样子快结束了。”
薛牧见自己被人误解,想要解释几句,可一听到唐朝双人喜剧即将结束,也懒得反驳,目不转睛的盯着戏台。
一刻钟后,“参军”、“苍鹘”相视一笑,朝台下的围观群众躬身行礼,而皂衣武侯也开始工作,呵斥围观者有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