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和死者有矛盾的人却屈指可数。我试探地问了几个关系人,最终认为凶手应该是死者的室友。”
“哦,为什么?”老法医问。
“首先,她虽然哭得很伤心,但我注意到她的面部肌肉,尤其是眼部这一块,有用力的架势且眉头也微微皱起,这显然表示她在挤泪水。而后来我和她说话的时候,她的语速偏快,这则表示她早在头脑中勾画好了说辞,所以才会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我的问题;同时,当一个人悲伤的时候他的语速会下意识放慢放柔,然而她没有这种反应。”
“而后在案件定性尚未确定的情况下,这人就引着我的思路想方设法让我以为凶手是死者的另一个好友。当我表现出对她的观点不感兴趣的时候她显得很焦躁,另外,这人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当她每次提到与死者有关的话的时候,她都会用消极的修饰词语,同时面色会带着不屑,厌恶,憎恶的负面情绪。最重要的一点,在我和她的交流过程中,她努力表现出自己与死者之间的深厚感情,绝口不提她与死者之间的矛盾,然而只有心虚者才会隐藏自己和死者之间的矛盾。所以我推测凶手就是她。”
“还有其他的嫌疑犯吧,你为什么不怀疑他们?”老法医问。
沉默了一下才说:“另一个嫌犯她,怀孕了。当一个女人即将成为母亲的时候她的心会变得很柔软,能够原谅别人的过错。而且,她有着强烈的妊娠反应,只能靠吃药抑制自己的呕吐*,所以如果真的是她动手,那么她绝不会选择这么一个残忍的方式。毕竟割喉伴随着强烈血腥味,很可能刺激她在行凶的时候吐出来,和她的对话中我可以看出了她是位很聪明有主见的女士,她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的。”
老法医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她的脸上黄褐斑皮肤色素有明显的沉淀,而且她在同时使用维生素b2和生姜,这两者都是用来止吐的药物。”
老法医听了点头,他拉开塑胶袋看了眼袋中的尸体,忽然笑了:“你分析的很好,但你却没想过,时间上的问题。”
“什么?”疑惑地看着他。
老法医说:“这不怪你,死亡时间本就是要用相关仪器才能测定的,所以你没有将这一点放进你的推测中,这情有可原。但是我不一样,我在法医这个职位上工作了这么久,很多时候只要看一眼尸体就能估计出死亡时间。”说着他指着尸体对说:“这位姑娘的死亡时间绝对没超过两小时。据我所知你们是在一个半小时前接到报案的,对吧。”
点头。
老法医继续说:“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绝不可能调整好心态,编好谎话来忽悠刑警。也不可能及时处理好因为大动脉破裂而喷射在身上的鲜血或者血腥味。所以,这女孩和案子有莫大的关联没错,但是凶手并不是她,而是她最亲近的人。所以她才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对盘问,同时情绪也没出现崩溃的迹象。毕竟杀人和目击杀人心理所承受的压力差很多。”
老法医看着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说:“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证据是推断的基础。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进行推理只会让你陷入误区,忽视显而易见的线索,最后将好人送进监狱。”说着老法医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这不就是你之前所接收的吗?”
羞愧的低下了头。
老法医见知错了,也没抓住不放,他一挥手,对他说道:“来吧,看看我正在处理的尸体,然后你告诉我,你看出了什么。”
说着老法医将带到了他正在处理的尸体面前第一次正眼看到reid口中令人作呕的尸体长什么样子。
老法医的‘拼图游戏’显然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但还有小山般的肉块堆放在尸体的旁边。一半白骨一半肉身的尸体让冷静不下来,他压制住胃部一股接着一股涌上来的酸意,揉了揉眉心。再睁眼,他的神情中已经没有了不适,取而代之的是专注和认真。这让老法医微微地点头。
看着这尸体,心中忽然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