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祈织哥,祈织哥!”如同受到什么可怕的惊吓一般,她急切地拍打着祈织的背,“你、你回头看看啊!快回头看看啊……”然后告诉她坐在窗户上那个呈半透明状的女生只是皮肤太白,而且长得跟他蒙主宠召的初恋女友白石冬花根本不一样!
“祈织哥——”
屡屡得不到回应,她不得不抓住祈织从不离身的项链,咬住牙向后一扯!
“呃……!”骤然被勒住了呼吸道的祈织,口申口今了一声仰起头来,茶色的眼睛里,一道痛苦之色划过,似乎无法理解她忽然下狠手袭击自己的理由。
刚才那一下,凛凛也是迫不得已,见状,她像被火舌燎到手似的扔开那条细虽细却足以置人于死地的银链子:“别看我啊,先看看背后!”看看“那位”到底是人是鬼……
在她心急如焚的催促下,祈织终于做了她想要的动作,然而——
“你要我,看什么?”空茫的茶眸里,除了一扇大开的窗户,不曾映出其他什么。
“你什么都没看见吗?”她呆住,难以置信地反问。
就在他摇头表示什么都没看到的同时,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那位”,似乎笑了一下。只是那样,淡淡地笑了一下,却是她见过的,最寂寞的笑容。
凛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是她,不会错了。
关于白石冬花,她始终没有太鲜明的印象。让她确定“那位”就是白石冬花的关键,是对方的眼神。大概只有作为祈织恋人的白石冬花,才会那样凝视着祈织。
歉疚,担忧,不舍,心酸……数种情感,深且浓地交织在一起的眼神。
可偏偏,最该看到的人什么都看不到。
正似笃定他什么都看不到,越加不加掩饰的眼神。
莫名的,她就是知道。
——若然他能看到,“那位”就不会露出那样的眼神了。
因为,舍不得对方心痛。
她不晓得该将她界定为什么,天使还是……鬼魂?等等,“那位”穿着的好像是布莱特圣特丽亚学院高等部的制服……难不成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徘徊在人间?在祈织无知无觉的时候,坐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凝视着他,好似她从未看过他那样的专注。
……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艰涩得吐不出一个字来。那一刻,她多希望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场幻觉,抑或,看到这场的幻觉的人是祈织,不是她。
原来,执着于过去,被过去缚住手脚,无法让过去成为过去的,从来不仅祈织一个。还有一个人,她已经没有未来了,所以,只能永远停留在过去。
“朝日奈桑——?朝日奈桑——?诶?iori君也在呐?”场记从楼梯上走下来。
寻觅的呼喊声响起的一刹那,窗边的倩影倏然不见了。如同蒸汽消散在空气里,从不曾出现过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过去了!”跟对方打过招呼后,凛凛转向祈织,“冷静下来了吗?”
“抱歉,我失态了。”眼泪流太多,太阳穴好痛,他揉着额头,脸色不太好。他从以前就有这个毛病,这回更糟,还吹了风,变得更痛了,“我以为已经没关系了,没想到还是……”
“不要紧,我明白的。”她不怪他,她知道他只是触景生情,心神大乱下把她当成了别人。
有些人,例如祈织,天生感情就比别人更纤细敏感。心里受了重伤,伤口难以愈合,于是藏起来,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去碰。只要碰不到,就感觉不到疼,就能假装伤口不存在。可一旦碰到了,就会像今天这样……
“你们那时,一定是很相爱。”微侧着头望着那扇空了的玻璃窗,她有些感慨地叹道。
“凛凛桑?”他停住动作,转眸注视她。
忽然她又回过头来,直视他的眼:“对不起啊。”
“为什么道歉?”他轻声问道。
“我过去只凭一知半解,对祈织哥说过好些过分的话呢。”
她对祈织有过许多失礼的看法。
在他误以为她是他的同类时,她却把他当作试图入侵自己安全领域的不速之客,因为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所以竖起背上所有的刺用力地刺了回去。如今再想,其实他那时只是想要倾诉吧,并且将心比心地认为,她也有这方面的需要。
或许在她内心的更深处,对于祈织和冬花的悲剧,也是不以为意的,皆因她不曾拥有过那样的感情,无法感同身受,于是对祈织也缺乏耐性,总当他是无病口申口今。至于他和绘麻的过往,她没有旁观的机会,更别说参与其中,道听途说的人本来就没有评判的资格。
……现在才发现,她对祈织,原来有那么多的先入为主。
他愣了一下,慢慢露出柔软的笑意,脸色也好了许多:“是吗……你都说了些什么?我不太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