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袁天纲一提起“郑观音”的名字,就自然而然地想起其女李婉顺!他的思想就开了小差,说话停顿下来。高淑行这时也发现了他的微妙心理变化,向他投入专注的目光。
袁天纲感触到高淑行投来的目光,马上调整思绪,继续说道:
“旧的门阀观念,必然有碍大唐帝国的中央集权,有损皇权的权威树立,同时也阻碍了跟随大唐帝国建立功勋的关陇军事贵族集团,比如长孙司徒(长孙无忌)、李卫公(李靖)及您高申公(高士廉)等;及庶族出身的地主官僚,比如房司空(房玄龄)、李英公(李积)、魏侍中(魏征)等。因此,圣上修订《氏族志》的初衷,就是在政治与社会地位上打压这四大家族,巩固大唐王朝的统治。”
“说得精辟!那怎么修订才能让圣上满意?” 高士廉急迫地打断了袁天纲的话。
“再次修订《氏族志》时,应以李姓皇族为第一等,外戚其次,把清河崔家、博陵崔家、范阳卢家、颍阳郑家、太原王家五大门阀士族降为第三等。同时,建议圣上下《禁婚诏》,严令五大门阀士族不得搞‘内婚制’;及把科举制度贯彻下去,将一大批庶族地主出身的读书人作为新鲜血液注入到大唐帝国的官僚队伍中,打破这五大门阀士族政治、文化的垄断地位。”
“此计甚妙!” 高士廉连声赞叹。
从高府回来,高淑行就向袁天纲问了一个问题:
“先生,在一千多年后的文明社会,还存在门阀士族吗?”
“在民国时期,存在蒋、宋、孔、陈四大家族,控制了国家的全部经济命脉,大肆吸吮民脂民膏,最后搞得天怨民怒,民国政府迅速垮台。我生活的年代,门阀士族早就被打倒了,人人生来平等,知识分子想进入仕途,必须参加科举考试。但是……” 袁天纲解释说。
“但是什么?” 高淑行好奇地问。
“但是在我国的邻国天竺,那时候叫印度,三千多年还实行种姓制度。自殷商时代开始,至大唐时期,一直到一千多年后的文明社会,人一出生就被分为三六九等。” 袁天纲说道。
“什么叫种姓制度,跟门阀士族一样吗?” 高淑行继续好奇地问。
“比门阀士族还不合理!天竺国将人分为四大种姓,第一等级是婆罗门,主要是僧侣贵族阶层;第二等级是刹帝利,主要是国王与军事贵族;第三等级是吠舍,主要是普通的雅利安平民;第四等级是首陀罗,主要是当地被征服的土着居民;第五等级是达利特,就是指贱民,属于不可接触的阶层。”
“真是不可思议!三千多年了,难道那些低种姓人不能像陈胜吴广振臂一呼:‘帝王将相,宁有种乎?’” 高淑行不解地问。
“没有!三千多年了,他们都没有反抗。因为他们信仰印度教,认为今生吃尽苦,来世投个好胎。”
高淑行听罢,连连摇头,深感不可理喻。
三个月后,高士廉、韦挺、岑文本重新修订好《氏族志》,共收二百九十三姓,一千六百五十一家,李姓皇族为第一等,外戚其次,五大门阀士族降为第三等。
高士廉、韦挺、岑文本将此书呈献给李世民,经过李世民亲自审定无异议后,诏命将《氏族志》颁布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