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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如此说,真正的定光珠,早已经被掌门你暗中给藏起来了?”花水风颜听闻此言后感觉到自己这样长久时间以来竟然一直在帝皇山上被沐水尘劫给攥在手心里耍弄,登时间怒气冲天的冲沐水尘劫疾言厉吼道,“你今日若是执意不愿将定光珠交出,本少爷也不管那个刘秀死活了,大不了砍了你脑袋,拎去长安城里替他祭灵,”他说。
“哈,定光珠若是能让你如此轻易带走,本少爷也就没脸再回去太华山下了,”云水尘翊此时此刻方才在一旁冷冷言道,“天时将至,王莽登基为帝已成定局,刘氏一族大势已去,花水世家难道还要如此执意顽固下去不可?”他问。
“果然,你也是为了定光珠来的,你料定东华帝君会将此事托付给花水世家,也知道本少爷若是想要得到定光珠,只有亲自上帝皇山上来拜师这一个捷径,所以你抢先一步来帝皇山上拜师,想要趁机神鬼不知的将定光珠盗走,只要耗至刘秀毒入心脉,即可算是大功告成,云水世家到时再向白帝少昊邀功不迟,”花水风颜忿然怒道,“咱们二人既然也算是各为其主,那就最好将真本事抖落出来,看本少爷今日能不能饶你活命,”
花水风颜说话间已然将斩云剑紧紧攥在手中,只等着云水尘翊那把穿云剑上手,立刻就要在娲皇大殿中血拼出个你死我活。
正在此刻,却只听见沐水尘劫在玉座上冷然发话道,“花水风颜,既然是东华帝君托付,定光珠本座自然会让你及时送去长安城中,待刘秀解毒之后即刻将定光珠带回来帝皇山上即可,至于云水尘翊,你眼下就先留在帝皇山上几日,待到此事了结,再做其他打算不迟,”他说。
沐水尘劫说话间果然自怀中将真正的定光珠取出来交给花水风颜,花水风颜在领受沐水尘劫谕令之后,立刻就要带着定光珠下山赶回去长安城中,云水尘翊见事已至此,也只能无奈留在娲皇殿中,尘水云沧此时自然也很见机的主动提出来要跟随着花水风颜一起下山,因为定光珠自来被三界中众多妖邪魔怪觊觎,花水风颜独自一人千里迢迢的携着定光珠赶回去长安城中,还是需要有人陪着他一起前去长安城中一趟才可稳妥,沐水尘劫低头微微思忖之后默然点头同意,因为他也知道这个尘水云沧分明是在趁机找借口下山,左右也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邪心妖孽,趁势将他给自帝皇山上打发出去,也可省下日后不少隐患麻烦……
……
……
(三)
时下长安城中已然是一片大乱,大司马王莽先前在刘欣驾崩之后一手拥立刘箕子为帝,又将自己女儿嫁给刘箕子当皇后,借此独揽朝政大权,朝中文武百官都已经在心中知晓王莽篡位野心,但是因为王莽数十年来的礼贤下士和积德行善,现下天下百姓都心向王莽,满朝文武对此也只能是无可奈何,更何况现下长安城中守军已经全数被王莽掌控在手,所以即是王莽眼下在朝廷中如何一手遮天飞扬跋扈,众臣为求活命也只能顺应天意,委曲求全,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王莽现在已经渐渐开始对之前在玄清观中看到的卜辞放松警戒,不相信刘秀一个平平无奇的黄毛小儿会是什么天选之子,因此上花水风颜和尘水云沧此时千里迢迢的自帝皇山上赶回来长安城中之后,很轻易的就进来刘秀王府之中以定光珠之力灌入他身内替他解除身内所中剧毒,之后又悄悄护送着刘秀自长安城中逃出,前去长江边上的南阳郡投奔其兄长刘演。
待到将刘秀平安护送来南阳郡之后,花水风颜却没有立即起身回去帝皇山上,而是顺势将定光珠交给了尘水云沧,因为尘水云沧即是当年定光圣皇伏诛之后,千妤皇后独自潜逃进鸢花花境之后生下来的遗腹子,后来鸢花花境因为蛊蛇之祸被西天佛祖封印,尘水云沧随即前去妖皇山上暂时安身,其间因为妖皇山和花水山庄之间的交易往来,而渐渐和花水风颜熟识起来,此次协助花水风颜前去帝皇山上盗取定光珠,自然也是因为定光珠本是自己父皇所留之物,自己势必要将定光珠寻回,而花水风颜既然本是自己好友,那自然可以先将定光珠借给他医治刘秀身内所中奇毒。
尘水云沧自花水风颜手中接过定光珠之后忽然之间微微的感觉到这颗定光珠好似和二人之前用来医治刘秀的那颗定光珠隐隐有些不大一样,花水风颜警觉之下蓦然想起来当时二人因为急于要将刘秀给连夜秘密送出长安城来,未免定光珠在自己身上大放异彩而引来长安城中的巡夜官兵,所以先行施法将定光珠给封在一只玉椟中掩人耳目,这只玉椟后来是被随意收藏在了刘秀随身带出来的一箱子金银珠宝之中,直到出来长安城中之后才自玉椟中取出,因那一箱子金银珠宝一直是被藏匿在马车轿厢后面,一时疏忽大意之下,确是极有可能被暗中尾随的妖魔鬼怪趁机施法盗走。
“这可未必,不要一出什么事情就全都一股子赖在妖魔鬼怪身上,”尘水云沧将手中这颗假定光珠在掌心中仔细掂量之后,断言此事非是三界中任何一个妖魔鬼怪所为。
“不是妖魔鬼怪,还能是天庭上的神仙?”花水风颜疑惑,“这玩意哪个神仙看得上眼?”他问。
“但是眼下能知道定光珠在你手中的,却只能是那些天庭上的神仙,因为三界之中,能够追踪到定光珠气息的,只有以定光圣皇蚌壳所制成的九色玉蚌手串才成,当初定光圣皇在东海岸边被诛杀之后,元始天尊将定光珠交给腾蛇将军处治,南华上仙却觉得定光圣皇那两扇玉蚌壳子就这样扔在东海岸边有些暴殄天物,随即将这两扇玉蚌壳子施法雕琢成几百串九色玉蚌手串,分赠给三界中各路神佛仙圣,当初东皇一脉神明中只有云中君手中有东华帝君转赠给他的一串九色玉蚌手串,其他人并没分到,而眼下,也只有这个云中君在三界中杳无踪迹,生死不明,定光珠之力可以医治被天庭兵将手中神兵利刃和诛邪法器创伤,所以若是眼下这个云中君还活着,身上之伤也已经是拖了数百年之久,确是非常需要定光珠及时医治,”尘水云沧无奈断言,“此时定光珠一定是在那个落魄神明云中君手中,可真是落地凤凰不如鸡,一个昔日如此尊贵的云雨之神,现今为了活命,都干起来如此鸡鸣狗盗勾当,”他说。
“喂,话不要说的这样难听,虽然知道九色玉蚌手串的事情让你很不高兴,但是你既然是定光圣皇的遗腹子,九色玉蚌一族现今唯一一条漏网之鱼,难道没办法追踪那串九色玉蚌手串下落?”花水风颜疑惑问道,“更何况云中君若当真是拖着数百年伤体在人间隐匿,应该也不难擒获才对,”
“怎么,你想将他给擒上帝皇山去向沐水尘劫邀功?”
“不然呢,定光珠现在丢在咱们手里,就这样空手回去帝皇山上,是准备一起上斩妖台被切成鱼片的吗?”
“你放心,定光珠既然是父皇所留之物,我是一定会找回来的,所以帝皇山上我这辈子是不会再回去了,至于你,回去之后只要将一切责任推脱在我身上,应该最多只是被罚去紫皇峰上打扫几个月藏经阁的,”他说。
(四)
二人就这样自南阳郡中分道扬镳,花水风颜回去帝皇山上之后果然被罚去紫皇峰上打扫了几个月藏经阁,本以为几个月的打扫任务完成之后就可以下山回去花水山庄之中继续当他的大少爷,却没想到非但是他,连云水尘翊也被沐水尘劫一并扣在了帝皇山上,二人在娲皇殿中被沐水尘劫强逼着磕头拜师,因为二人身内都是天生的冰灵根,而且灵根至真至纯,沐水尘劫已然看出花水风颜是湘君转世,云水尘翊是大司命转世,因此上是断然不会就这样放他二人下山回家去的,但是二人自己却是对此一无所知的,所以花水风颜眼见得下山无望,在娲皇殿中大闹一场之后,向沐水尘劫提出来拜师可以,但是必须要让自己当仙华派的大师兄,因为至少是在生辰上,他也比云水尘翊要大上一个多月。
虽然当日确是云水尘翊比花水风颜要先入门,但是对云水尘翊来说,现在争夺定光珠的任务已经失败,天选之子刘秀未曾毒发身死,云水世家这一下算是彻底辜负了白帝太昊委托,自己现今又被扣在帝皇山上难以脱身,大师兄二师兄的名分对他还有何实在意义,花水风颜愿意当大师兄就让他去当好了,左右也不过只是一个囚俘编号。
其实沐水尘劫也知道现下二人的情绪一定很不稳定,强行将二人给留在帝皇山上也未必是件稳妥事情,但是因为沐水尘劫自身法力现下是根本无法毁掉二人身内冰灵根的,所以也只能暂时以拜师为名将二人给滞留在帝皇山上,至少可以设法阻止二人日后随着功力精进而日渐觉醒前世记忆,毕竟现下二人身内都已经结丹,凭二人天赋资质,怕是不出三年即是金丹圆满之期,若是不在这三年中横加干涉,只怕金丹圆满之日,即是二人恢复前世记忆之时,这显然是沐水尘劫眼下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情,因为若是此事自己处治不力,天帝必然会去中皇山上找女娲大神麻烦。
所以自此之后,花水风颜和云水尘翊就成为了娲皇殿中的大师兄和二师兄,二人也日渐自敌对关系转为同门关系,这当然也多少和前世渊源有些牵连,不过眼下花水风颜心中最为担心的,还是尘水云沧现下情况到底怎样,因为当初回来帝皇山上时他只说定光珠在长安城中不小心为妖孽所盗,半句未提云中君之事,若是这个尘水云沧在追寻定光珠时一不小心惹出什么大祸,被沐水尘劫亲自出手擒住,云中君之事也会被顺势抖落出来,到时自己可是非要被押上斩妖台去生切鱼片不可。
但是花水风颜可不知道其实当日自南阳郡中分道扬镳之后,尘水云沧并未急于去四处追寻定光珠下落,他本来即和云中君无冤无仇,自然不会在这样时刻亲自前去找云中君兴师问罪,向天庭暴露云中君行踪,所以虽然心知那串混合着定光珠气息的九色玉蚌手串最后的下落定然是在灵渺山中,也一直没有亲身前去灵渺山中探查一二,而是自南阳郡中和花水风颜分开之后即急急赶回来妖皇山上,因为他知道妖皇山上眼下还另有一件紧要事情尚未顺利解决。
当日天帝所派十万天兵天将和东皇一脉在清风,清净,离恨三层天宫上殊死决战,虽然决战中被杀的东皇一脉神明和数万妖兵魂魄尽数被封灵剑收去,但是其中却出现了青狐一族这个变数。
妖皇山当日确是派鸢水尘封和鸢水尘迹二位皇子率数万狐族兵将去清净天上助战东皇一脉,但是鸢水尘封和鸢水尘迹在出站前几日里就已经设法自东华帝君府中盗来一只可封印魂魄的封魂玉壶,在双方决战时,青狐一族战死兵将魂魄被及时收在了封魂玉壶之中,未曾被封灵剑收去,因为鸢水尘封和鸢水尘迹二人幼年时曾经在妖皇山上大病一场,致使魂魄曾经离体归入地府半日,在这半日里二人亲眼见得十八层地狱惨状,后来还是父皇亲自去求了东岳大帝,二人魂魄才得以自地府回归阳世,魂魄回归妖身之后二人自然很快病愈,但是因为东岳大帝疏忽,并未及时消去二人这半日里在地府之中所见记忆,二人自此之后对十八层地狱惊恐至极,因此上在此次出战清净天上之前,才特意设法找来封魂玉壶,就是为了将决战中战死兵将魂魄全数收在封魂玉壶之中,避免他们被送去十八层地狱之中受罪。
但是青狐一族虽然是上古十大妖族之一,却毕竟是妖不是仙,并没有任何可以送人魂魄去投胎转世法力,所以这些魂魄后来就只能一直待在封魂玉壶中,无法被释放出来,但是东华帝君是迟早会发现府中封魂玉壶被盗的,所以玉壶中这些魂魄必然要尽快设法找到其他办法处治,后来二人在妖皇山上一处千仞悬崖绝壁之上发现了一株数十丈之高的千年雪松,此雪松所凝结成的松脂胶颜色白皙,坚忍柔韧,却倒是很好的造身材料,二人随即将这些被千年雪松孕化出来的松脂胶全数收拢起来,一块一块的雕琢成人形,再将封魂玉壶中所封魂魄尽数释放出来,以千劫雪松的松脂胶替他们造身,却没想到众妖兵魂魄和松脂胶所造之身不能完全融合,只能暂时以花水山庄中的流花渡水锦缎将魂魄封在松胶之身中,之后二人翻遍妖皇殿中所藏古籍,终于在一本上古秘籍中得知东海中的舟山岛上有一处灵脉源泉,此灵脉源泉本为鲛族所有,灵泉中遗留着天地初开时一股至纯天地灵炁,此天地灵炁为三界罕见的回阳灵炁,有塑身重生的回阳渡命之效,鲛族之人若是重伤重病,喝了此灵脉源泉中的泉水之后即会塑身痊愈,即是已经断气之人,若是可以在半个时辰之内将此泉水灌入身内,也可回阳复生,因为半个时辰之内魂魄还在阳世游荡,未曾归入地府。
若是当真如此,只要喝下此灵脉源泉之水,众妖兵的魂魄即可与雪松之身彻底融合,自此才可以脱去身上的流花渡水锦缎,真正回阳复生,二人随即动身前去舟山岛上寻找此灵脉源泉,却偏巧在舟山岛上遇见少司命正在被东华帝君府中两名仙童追杀,二人出手打退这两个追杀仙童,得知少司命当日在齐云山中的倚云峰上被自己的祭司神侍鸢水花颜一掌打下千仞悬崖之后落在悬崖下一汪碧水深潭之中,随即隐隐现出鱼尾真身,少司命那时来不及多想,只知道天下水系相通,因此上拼命向潭水最深处潜游下去,果然顺着水流潜入到长江之中,她在长江之中也不敢耽搁,拼命潜游进东海之中,才在东海之中渐渐回忆起来之前被父亲施法封印住的,自己出生时的一切记忆,也知道当初自己生辰时,鸢水花颜为何要特意将他随身佩饰的那块罗缨玉佩赠给自己当生辰贺礼,此玉佩本为双鱼罗缨玉佩,依照鸢水花颜心性,定然知道自己的母亲当初还有一线生机,此双鱼罗缨玉佩必然是当做日后母女相认信物,但是已经数千年了,少司命也不知自己现下到底该去哪里找寻自己生母,而早在上古黄帝和蚩尤大战之后,鲛族就被封印在了天台山上的天荒之境中,东海之中的舟山岛上,现下已经再寻不到自己母族踪迹,少司命一时间在东海中心慌意乱,不觉中却已经潜游到了东瀛岛地界海域,偏巧这时东华帝君府中两个仙童在一条小船上消遣垂钓,少司命无意间躲在船底下听见二位仙童口中言道当初清风天上那场大战之后,被收进封灵剑中的那些魂魄已经被天帝下令送去了浮图山下的亘河溺水之中……
其实二位仙童后来还想说东华帝君违背天帝谕令一事,但是此言还未及出口,已经被少司命在暴怒之下一巴掌将小船打翻,二位仙童随即在水中开始和少司命狠命撕打起来,少司命因为当时有伤在身,又受到封灵剑一事刺激,自然不是二位仙童对手,被二位仙童在东海之中一路追杀着逃来舟山岛上,偏巧被来此寻找灵脉源泉的鸢水尘封和鸢水尘迹所救,二人虽然知道少司命本是东皇一脉神明中的漏网之鱼,但是因为她的母族是鲛族,说不定能够知道灵脉源泉下落,随即将她认为义妹,并且随着二人的姓名为她取名为鸢水蒹葭,将她带回来妖皇山上栖身,鸢水蒹葭后来因为血泪之蛊一事被罚去齐云山上修道,却是三人私下里的有心策划,因为鸢水蒹葭料到鸢水花颜现在一定已经被南华上仙给关在了南华观中,自己若是想要知道母亲的确切下落,非要设法去南华观中见鸢水花颜不可,而且封灵剑既然是南华上仙所有,自然该找机会混进南华观去杀他报仇,父亲当初在清风天上战场殒命,魂魄自然被收在了封灵剑中,而亘河溺水却是可以让三界中任何一个芸芸众生魂魄被化灭殆尽的,即是东皇一脉神明也不能例外……
所以在前去齐云山上之前,鸢水蒹葭先施法封印住自己真身,如此即是南华上仙开天眼,也只会当自己是条寻常鲤鱼成精,因为当初在清风天上时自己就从未与南华上仙见面,后来在倚云峰上时自己曾经以青纱掩面,又有鸢水花颜挡在自己身前,南华上仙未必能够认出来自己样貌,所以鸢水蒹葭以为此次自己趁机混上齐云山去本该是万无一失的才对,所以才和二位义兄有意策划了此次血泪之蛊事件,虽然本意上还是为了对付后宫中那个不怀好意的渝妃,但是也未曾想到竟然会连花水山庄中的大少爷也被无故牵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