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嘛....说嘛...每次都是这样,非要妾身求你。”
霓裳摇着她的手臂,糯糯的声音。
老实说,苏画很喜欢霓裳撒娇时候的表情和语气。
满足了私欲的苏画这才开口:“好啦,那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霓裳一听,立马跑去书桌边拉开凳子,一脸期待的坐在了上面。
又拍了拍桌子,示意苏画快点坐到她对面去。
烛火摇曳,霓裳撑着脸颊,听着苏画说起了“嫦娥奔月”的故事。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古往今来的奥秘,都写在浩瀚古籍之上,存在了人们智慧大脑里。
唯独爱与被爱,是穷尽一生,也无法去推演和套用法则的美妙历程。
---------------------------
皇宫,宣威殿南书房。
幽静的大殿之中,偶尔会响起翻动纸张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咳嗽。
文宗不怒自威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疲色
各地方奏折实在繁多,批阅起来也是极其枯燥无味。
甚至有些让人捧腹大笑的奏折也不见少数,有人一生为官,可能一辈子见不到皇上,便会在奏折中邀请皇上,什么时候有空来看看他管辖的地方。
大唐某某年,天气不错,时值腊月初八
下官这里天气晴朗,不知道长安天气如何,陛下可有用过早膳。
某某城某知府奏上
一封奏折千里迢迢送来,写了七七八八的内容,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会由宰相和奏事处大臣,先行查阅一番。无法定夺,或者是需要陛下亲自决策的,才会送到文宗的手里。
“这凉州府一事,真是让朕寝食难安。沧州、益州各城镇皆是涌入大批难民。暴动、疾病接踵而来,这一纸纸文书都是在控诉,朕无德之能啊。”文宗无奈的摇摇头,就恨不得把手中的毛笔给扔出去,哪怕解解气就好。
身旁的黄邪劝道:“天灾人祸本就不可避免,又何来牵扯陛下无德之说。”
“你啊,倒是会安慰朕。”说到此文宗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若不是黄邪出马拦住了即将逃离的徐娘,凉州府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如今上官南已经奔赴凉州接替杨昭的工作,至于秦王就则代理上官南原本镇守长安的工作。
“话说怎么不见大理寺的奏折?难道是朕批阅过了?你看朕的脑子是越来越糊涂了。”
“想必是传来的之时,宰相都替陛下梳理了许多。”黄邪在一旁接话道。
仁宗舒了舒身子,脸色的疲惫也少了一丝:“此次西夏间谍之事,宰相倒是出了不少力。”
“还不是为了给赵文谦善后。”
“此子在长安百姓口中倒是纨绔,如今双腿已残,想来也不能出去兴风作浪了。”文宗自然知道赵礼的事迹,只不过子不教父之过,赵嵩历代承受皇恩。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怎么有心去管教别人的孩子。
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文宗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黄邪淡淡说道:“听说宰相近日跟兵部尚书走得挺近的。”
文宗一听,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哦?还有这种事。”
“老奴只是听闻,据说是宰相有意想跟韩尚书结为亲家。”
宰相与尚书的联姻,倒是一件美事。
“朕记得韩君祁的女儿倒是身患失语,想来宰相也是觉得赵文谦残了,必定会遭到嫌弃。倒不如跟韩君祁做个亲家,他俩也正好般配。”文宗摇摇头笑道。
“老奴也是这么认为。”
两人就这么聊着,一直到小太监端来宵夜。文宗问起是什么时辰了,却得知已经到子时。
喝了一口银耳粥,又望了一眼门外:“二殿下呢?”
“回陛下,二皇子还在门外跪着。”
“让他早些回去,明日卯时再来接着跪。”
“唯!”
小太监应了一声,跪安便退了出去。
那夜军机阁与大臣们商量好事后,文宗却忘了,他召见两位皇子的事情,反而摆驾养心殿。直到第二天才得知晋王在宣威殿外跪了一夜,反观齐王,早早就回去喝酒,文宗为此大怒。
“黄邪啊,你说朕做错了什么。要继承大唐江山的太子从小体弱多病,最看重的七皇子却密谋造反。朕这十一个儿子,是一个不如一个,如何能安心把这大唐江山交托下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文宗在位,虽说不上明君。可是始终励精图治,勤勤恳恳。
先辈打下的万里江山,难道就要在他手中覆灭吗?
“陛下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朕做得好,也要有人继承下去啊。如今西凉枕戈待旦,各路诸侯虎视眈眈。明年开春之际,便是一场恶仗啊。”
这几天大唐粮食收成渐少,前线粮草难以支撑,不得不提高了税收。昨夜凉州府急报,说粮食只够支撑到明年的开春了。若是到时候粮草供应不上,那凉州府十五万士兵如何抵抗外敌的进攻。
这是一场持久战,比拼的两国的耐力,兵力,物力,财力....
“大唐武将居多,谋士甚少。朕这几年来求贤若渴,科举制度更是屡次放低门槛。遥想当年,文有沈傲风,武有李澂彦。现在澂彦已故,沈傲风也年过半百。大内六大高手,如今也只剩下三位。这一眨眼的时间,竟过去了这么多了。想起来,却觉得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文宗二十岁登基,如今已经过去将近四十年。大唐历代皇帝,文宗算是在位最久的一位。
烛光之下,映着这个男人的脸庞。
眼角也泛起了皱纹,头发也浓白。当初凌云壮志睥睨天下,誓要守土开疆,奠大唐万世基业的文宗也到了迟暮之年。
“黄邪啊,朕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