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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燕恒灿可不吃她这套,只会加倍嘲讽她——这么多年,他可是凭实力“雏”着的。
“我们这里的鳄鱼伙食比较好。”商旭贴心地为她解释道。
燕恒灿暗赞地看了他一眼。
可明悠本就被那只正在畅游的鳄鱼吓得不轻,听了商旭的“解说”,顿时吓得两边手指头都塞进了嘴里。
伙食好——这就是它们口中有半截未消化的人手的原因?!
回头发现两个男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明悠现出一脸恍然大悟,咳嗽两声又挺直了身板。
她娇滴滴地说:“讨厌,你的恶趣味还真重,居然将食物捏成断肢的模样来投喂它们,吓死人了……”
燕恒灿饶有兴味地一瞥,难得配合地说道:
“你想看看它们到底吃的什么吗?”
“吃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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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明宛正在菟丝子木园顶楼上晒太阳,怀里躺着一坨白色猫团。
阳光经过由紫藤花架形成的紫色海洋,落下来时已然没有多少辣度;
温柔的碎影洒在明宛姣好的容颜上,栩栩一幅唯美浪漫风的少女赏花图。
然而女孩的表情却孤独得同冰雪女王有一拼。
明宛有些无奈地垂眸瞅了眼将她当作睡垫的猫猫……这可不是她示弱的证明。
她也不想要。
她的情况怎看也不适合养猫,万一养出感情了,她又不能带走。
以前看到有夫妻分家,因为宠物的归属问题而官司不断的新闻,她还腹诽这事联合国知道吗。
直到遇到它……猫猫真是太可爱了!
云朵般的身材,圆溜溜的蓝宝石眼睛,毫无防备而黏人的小动作!
她坚持不理它,然而这坨猫不知怎么,从她偶然见到它以来,是走哪跟到哪,明明她又没有喂过它。
燕恒灿适时的嘲讽也来了:
“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女人,对我不负责也就算了,对你的猫猫也不负责?”
“怎么就成我的了。”光着脚在屋子里踩的明宛,不置可否地回他一个斜眼。
“还记得你一个人的办公室吗?你不想养猫,在收藏夹里放那么多视频干吗?
“给你买了,结果你就丢它一个人在办公室——你这是弃养!”
不知是不是猫咪滤镜没散去,她竟觉得此刻的燕恒灿有些傲娇,尤其他咬重了“弃养”两个字,一脸幽怨地望着她。
“……”他不是觉得她“弃养”了他吧?有毛病啊,不是他先一口一个“替身替嫁不配为人”的?
明宛又轻轻地动了动脚,不让猫猫亲近,然而猫猫软绵绵地哀叫着,令她的良心有点痛。
“你也说了我有病,我不适合看护猫。”明宛说起现实的问题。
“就是因为你有病,才要让你看着。不能让有病的人一个人待着。”
燕恒灿煞有介事地说着,语气不容置喙。
“我今天有点事儿,先出去了,一会儿给你个惊喜。晚上我会回来吃饭。”
说着他就在明宛幽深地注视下,风风火火地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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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早上的博弈好像又被燕恒灿摆了一道,明宛止不住而哀叹,而这个时候,一旁的手机震了起来。
商旭发来一个视频?
不一会儿,明宛就脸色发白地掩住了嘴。
视频里的动静也惊动了在她怀里假寐的猫猫,它只看了一眼就诚实地逃走了。
是人和鳄鱼友好交流的视频!
那人拎着一床白被单闲庭信步的,竟然斗牛那样遛起了鳄鱼——等等,这不是燕恒灿吗!
明宛不可思议地眨眼,眨了几遍后,那张脸还是那张脸。
那条鳄鱼看起来十分健康,迈着弹簧一般的步伐,跟着燕恒灿满场地绕圈圈,搭配着踩点般的bGm甚至颇具喜感……
可是,那可是鳄鱼啊!
明宛的心不禁跟着燕恒灿躲避的动作上上下下,鳄鱼每一声嘶吼,每一下跳跃都仿佛在她心上徜徉。
就在明宛的心脏已经开始有些不自然地刺疼时,总算让燕恒灿揪住一个时机,将白被单裹在了鳄鱼身上。
骤然失去视觉的鳄鱼彻底发狂,它的翻滚和攻击都比刚才迅猛数倍。
但燕总悍不畏死地跨了过去,一下就摁住了鳄鱼的头,还有条不紊地命令道:“胶带。”
工作人员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姗姗来迟,燕恒灿淡然地夹着鳄鱼,让别人用黑胶带一圈圈缠好了。
燕恒灿把被子踢开,两手抓住它同一边的手脚,任它的尾巴甩得如同待宰的死鱼,就是打不到他。
在燕恒灿漫不经心的逡巡目光下,鳄鳄充满了无能狂怒的味道。
镜头蓦地放大,沿着鳄鱼身上的纹路缓缓掠过,明宛得以看清个中细节——那绝不是五毛钱特效!
可是这尊鳄鱼,体型可是燕总的两倍啊!他怎么还不上天?
“……”
她猫呢?被燕总吓跑了?
【商旭:明宛小姐对鳄鱼肉过敏吗?】
她也好想知道!【这视频不是假的?】
【商旭:不是哦,这只是燕少的众多解压方式之一。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这还有他单挑老虎,猎鲨之类的视频。】
【……鳄鱼肉好吃吗?】
【商旭:今晚你就知道了。】
【不我不吃我就随便问问。】
【商旭:没事,杀都杀了,不吃多对不起它啊。】
明宛一听整个人都绷紧了,她眼巴巴地等待半天,却没有等来她以为还有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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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选的话,相信另一头的她姐,明悠是很乐意跟她对换位置的。
“后续”完全超出了常人的承受能力,哪怕明悠是个前不良。
当着她的面,他们给她——哦不,是给鳄鱼来了个开膛破肚。
原来这条鳄鱼并不肥,它是被人活生生撑大的。
字面意义的——它吞了一个人!
还是位穿红背心的壮士,他四肢不全,另外的部分目测在其他鳄鱼那里。
男人的头颅还没有被消化,血肉模糊中一双金鱼般的眼睛暴凸出来,直勾勾地望着明悠,似乎在眼巴巴地求关注。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燕恒灿一伙的态度。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明悠甚至从他们眼中感受到雀跃的食欲。
很显然,比起尸体,他们对鳄鱼更感兴趣,已经在考虑鳄鳄的一百种吃法了。
不是,难道只有她能看见?
在场的男人们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场,令她顿感不妙。
“明悠,你认得他么?”
就在她心里发怵,琢磨着要不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燕恒灿慢悠悠地开口了。
燕恒灿颇具少年气的好听声音,此时却像是猛鬼催命,结实地吓了明悠一跳。
草木皆兵的明悠没有注意到燕恒灿对她突然改变的称呼。
明悠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平时全靠理智压抑,在极度的恐惧下,她俨然摇摇欲坠,就差一根稻草。
燕恒灿轻飘飘的问话此时就成了那最后一根稻草。
明悠忍无可忍地爆发了:“为什么问我?!你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啊!”
本来,她以为燕恒灿抓鳄鱼是专门秀给她看的,她刚刚都还在笑。
认识这么久,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这项技能,有点小帅。
但冷静下来,她现在的思绪转得像二百五十迈的跑车一样,和刚才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看燕恒灿这淡然模样,显然他早知道出人命了。
既然是为了这个才抓鳄鱼的,那他应该也知道她怕死人。
那为什么不安静地处理掉,非要让她看到尸体?
知不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
刚刚捉鳄鱼的表演已经够劲了,有必要吗?
现在,尸体都让她看了,然后呢?
然后当场尸检?顺便再来个“烤全羊”,证明他的勇气?
……他该不会以为这样能让他在女人这里上大分吧?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