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无面只是恶意满满地盯着他,并不搭话。
正辉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因为只有厕所是坚固且封闭的,你既跳不了海,也上不了天。”
无面当然能想到这一层,但这更令他气愤,因为他从未设想自己会在厕所“落网”……
他看向正辉的目光,凶意更甚。
“呵,”正辉却斜视着他,“看样子,你不服啊?跟个小孩一样,输不起?输了生闷气?瞪我干嘛?有用吗?”
正辉的口极其恶毒,丝毫不害怕对面的拳头会招呼上来。
他最令人厌恶的一点也就在这。
在正辉长达三分钟的刻薄的嘲讽下,自认定力很高的无面直接破口大骂。
当反派的,级别越低,被捕时就越愤怒、嘴也越臭,因为他们自知好日子到头了,便直接开启了无能狂怒模式;而像那些级别高的大反派,人家素质、身份、架子摆在那里呢,他们被捕时,几乎都跟个老实公民一样,伸出双手,等一副官方特制的“银手镯”,他们也格外沉默,因为自知言多必失。
他们知道,自己罪行之重,绝对抵得起一颗子弹,且没有任何减罪脱罪的可能。所以,他们看得很开。他们选择干这一行,也早就有了相应的决心与觉悟,且这份觉悟随着罪的加重而提高。
而正辉十分厌恶这种反派的觉悟,你们这些个人渣,还整得自己很有原则?还想走得体面?哎,我就不让你好受,我就是要让你破防……
无面有幸享受到了正辉的“嘴臭私刑”。
三分钟不到,无面就准备捋起袖子跟正辉拼命了……
正辉也是见“好”就收,忙退一步,晃了晃手中的精灵球,劝道:“你冷静点啊!再骂人我就动手了!”
“你这个……”无面脸色铁青,但“人渣”二字还是没敢说出口。
刚才的一番嘴上交锋,让他知道,正辉绝对会做出那种指使宝可梦攻击犯人的违法行为……这个男人,绝非一个正派人士。
见无面怂了,正辉很满意,他拍着无面的肩膀,说:“好,垃圾话到此为止了,现在由我,来揭露你的计划吧!”
说着,他露出了一幅跃跃欲试的神情,这种神情常出现在爱装13的侦探脸上。
无面忍不住又骂道:“谁tm想听你说这个啊!”
正辉依然不顾他的感受,开始了今晚的演讲:
“从一开始说吧,几周前,你们火箭队来试探我,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但礼尚往来的传统,我还是要遵守的。稍微动用了一些手段,我获悉了你们这段时间的计划,什么重铸昔日荣光啊,什么火箭升天啊,什么药物控制啊,哼,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无面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正辉,惊恐不已,“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这不跟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简单。你们该不会以为自己的防护措施足够安全吧?不会吧?不会是真的吧?”
“……”
“你们怎么图谋的,我不在乎,必将失败的东西罢了。我本来也不想干涉,但好巧不巧,你们打起了船长的主意。这老头子好歹是我的叔叔呢,我总不能眼瞧着你们欺负一个老人,所以我必须入局了。
“但我不能以真实身份登上这艘船,一方面,我不信任这艘船上的任何人,哪怕船长都可能是你假扮的,另一方面,一个足不出户的宅男突然上了豪华游轮,未免过于奇怪了,这肯定会引起你们的警觉。略微思考后,我有了计划。首先,我先联系船长,告诉他有贼上船,这样无非有两种情况出现:一是船长为真,他信了我的话,警惕心提高,听我指示行动;二是船长为假,那我就是打草惊蛇了,你可能已经拿到了mEGA石,并准备溜之大吉,而船长多半是尸沉大海了。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你放心,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协助联盟灭了火箭队。”
正辉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很平淡,但无面仍感受到了冰冷的杀意。
正辉慢条斯理地继续说着:“一通电话后,我的判断是,第一种情况。这就很好办了。七天前,我借了我一个朋友的身份,花重金登上了这艘游轮。话说,这应该是你最擅长的事之一吧?因为是假身份,头一两天船长还怀疑我呢。”
对于正辉的调侃,无面不做回应,只是面色更阴沉了一些。
“然后比赛就开始了,一帮小毛孩间的战斗,无聊透顶!我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对你的搜捕中,就像猎人在森林中狩猎狡猾的狐狸一样。但你,果然无愧于无面的称号,”正辉笑着继续调侃,“易容技术实在高超,我花了整整六天的时间,也没找到太多关于你的线索,你的同伙倒是跟黑熊一样显眼,我第一天就查出了。但没找到幕后的你,我就是失败的。今天是第七天,最后一天了,如果还没找到的话,我已经准备把船长捆起来了,因为这是最后的可能了。”
无面皮笑肉不笑地说:“哈哈,那真是多谢夸奖了。那么,今天,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无面?”
这个问题,从刚才就一直困扰着他,他对自己的易容术信心十足:他始终相信,没人能看穿他的伪装!
正辉摩挲着下巴,说:“因为一个人,你猜是谁?”
无面的思维很快:
“哦,难道是他?”
“没错,就是他——那个孩子!”
“哈哈哈哈!”无面突然大笑出声,原来是这样,自己弄错了方向,一开始就被设套了!
听到无面认输性质的笑声,正辉也笑了:“说来有趣,这艘船上,我只信任一个人,就是这个名叫小铠的孩子。”
“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
“知道这小子在船上后,我第一时间联系了他,许诺了他一些好处,让他配合我把你揪出来。为了不浪费时间,我还不得不让他早点输掉比赛。”
“那日,霸主袭击之夜,你觉得小铠为什么能立刻察觉到异变?为什么他能第一时间跑去船长室?为什么他能完美避开监控呢?”
“……”无面沉默了,他也是后知后觉了:确实,如果没有他人的指使与帮助,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看穿自己的计划?
正辉嘴角越发上扬:“那天晚上之后,你知道了mEGA石为假,自然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小铠的身上。这正是我所期待的,只要他嫌疑程度足够大,你必然会靠近他。因此,我命他剩下的时间里躲进船长室,这样就把你对他的怀疑度拉到了最大值,也杜绝了你的手下对他进行调查的可能性,逼迫你亲自动手。同时,听到船员们的风言风语,我猜到你想让小铠当替罪羊,那我干脆顺其道而行之,营造出船长软禁小铠的假象……而这些天的种种迹象,无不向你表明,今晚船长要审问这只‘替罪羊’。这场好戏,你肯定是不想错过的。但想要听到这场密谈,便一定要接近小铠或船长。所以,今晚我一直在关注谁在他二人的旁边。”
“没想到啊,是我们敬爱的长手队长!”
无面握紧了拳头,恨恨道:
“可恶!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先把那小子……”
正辉打断道:“我劝你别这样想,也别这样做,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会有一个比我还无耻危险的男人来找你,而到时,你只有死路一条。”
无面瞳孔微缩,没再说下去。
正辉清了清嗓子,道:“我说完了,无面同学,还有什么疑问吗?”
“……”无面又思索了良久,终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他输得很彻底,输得一塌糊涂。而输,对他这红字通缉犯来说,便意味着死亡,便意味着自己的“演员”生涯到头了,他最后的身份已经定下来了——囚徒。
他脸上的最后一丝狠意、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消失了,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哼,混蛋,老子输了,铐上吧。”
听到他这样说,正辉立即将手伸进西装口袋,但他并没有掏出银闪闪的手铐,而是用双指夹出了一封黑色的信。
“这是什么东西?”
正辉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的脱罪信。”
…………
小铠扯下背包内侧的微型窃听器,用力一捏,将它彻底报废。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他扔下手中的稿子,瘫倒在椅子上,神情疲惫、口干舌燥。
船长灌了口酒,也停止了所谓的“推理”环节。
在小铠与船长中间的桌子上,并没有盛着mEGA石的盒子,只有一碟花生、一瓶酒、一瓶果汁、几张写满台词的纸。
之前的几十分钟里,这一老一小一边念着台词,一边吃着花生喝着酒(果汁),百无聊赖且满腹牢骚。
这一切,都是念给无面听的,为的是向他传递船长在审讯小铠的假信号。
老实说,这实在是很蠢……
要不是正辉信誓旦旦地说这样能找到“无面”,船长、小铠可不愿演这种戏。
就在刚才,正辉发来告捷的信息,宣告任务的结束。
船长放下酒杯,盯着他的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小铠背上背包,又将果汁抱起:“船长,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走了!”
船长摆了摆手,道:“你走吧,还有,把果汁放下!”
“啊?”
“小孩子,睡前喝那么多东西干嘛。”
船长一把夺走小铠怀中容量有几升的果汁,甚是关心地回道。
小铠愣了愣,缓缓翻了个白眼,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船长的房间。
…………
“事情办完了?”
听到门开启的声音,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朝门口望去,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光他扫到了紫色西装的一角,便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问道。
正辉打开了房间的灯,灯光昏黄,并不刺眼。
正辉随手甩下身上的西装,同样是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当然了!一切跟我们预想的一样,完全没难度的好吧?”
他无精打采地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件可谓手到擒来的事,失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正辉坐到他的旁边,咧嘴一笑。
他回之一笑:“干得不错,辛苦了!”
“我也就是动动嘴皮、念些台词而已,辛苦的是伊布它们呢,它们斗了一阵,受了些伤,现在已经睡了……虽然我们将辉哥交代的事情都搞定了,但我实在不懂,他要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着话,并不打算透露任何东西,与此同时,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枚高级球。
正辉一脸无奈,恳求道:“别啊!我才刚出来没多久,我不想进去!”
波可拉果断摇头:“不行,这件事,由不得你,我也做不了主,出发前辉哥说的话你忘了?”
“正辉”撇嘴道:“就知道拿辉哥压我!”
波可拉知道他的性子,安慰道:“别抱怨了,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正辉”一拍手,大喜:“不许骗人啊!”
“当然不会。”
“好!”
说罢,“正辉”主动按下高级球球心的按钮,任由一束红光将自己收进球中……
打发完这家伙后,波可拉拍了拍昏沉沉的头,诸多细节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个事件,到这里就结束了。”
在细细思索后,他喃喃自语,将早就编辑好的短信发送给了远在华蓝市的正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