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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丢在他桌上的,是一本《三字连经》。最是简单,却也是最从微末处阐明了儒门圣人的哲思,框架出了儒门所选择的天地法度。
我不准备教他太多,不会教他儒门十三经,也不会教他儒门大小二十一个流派之间的复杂流变,更不会教他儒门里传承三万年积累下来的万千道法。甚至我自己都不会多和他说话,也不准许别人和他多说话,只是让他去活自己,去修炼自己。
说不得,养剑三十年,也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但既然是养剑,那我总是要先忍上个三十年,更是要为他留一个三十年的余地。
我随性的翻着书,手指敲着地板,只差唱了出来。
果然好书就是好书。&1t;i>&1t;/i>
仅仅是几个文字的不同,一诗歌的意境就截然不同。原来我借用金手指空间的大能,都推算不出来我搜集到的那《九月九登黄山》诗里藏了什么精妙的剑法。而现在,修正了四个字,从原来登高赋闲愁,一转就成了游子思亲、登高垂泪。就算是现在我还用不上金手指空间,但是仅靠我自己的眼光,也看出了些蹊跷。
气息流转,迎合人心,抓住一个情绪,落拓中就凝聚成了一道锋芒剑意。
这一剑,杀的是一个“惆怅”!
天高地远,阻我登山者,阻我心意不得宣泄者,杀了就是了。
好一个秋风杀人天。
就这样,我的手指间捉弄着一团青幽幽的气芒,割裂着空气嗤嗤作响,一边挑起一支拳大笔头的巨笔,蘸了朱砂,噼面就落在白墙上。&1t;i>&1t;/i>
以我心意,随着我的情绪,在我最想那一个人的时候,在我不知道什么就已经暗然、垂、叹息,我用那笔做剑,写下了属于我的《九月九登黄山》。
抬手噼碎大殿屋顶,扬长而去。
我想起的人是谁?
生我者,吾母;养我者,吾母。我纵然能杀穿这个小世界,我又怎么能杀穿外面那个荒诞到我无能为力的世界?我又怎么能杀穿那我已经死去的时光?
所以我在天上横行,向北而去,去找一些人或妖怪的晦气。用他们的血和命,来宣泄我的无能为力。
身后留下的,是一群面面相觑、懵逼中的学员。
“马师兄,陈师今天这一课讲的是什么?”一个少女一直等到足足半个时辰以后,才小心的靠向马凤山,小声的问道。
也不怪他们,我向来如此洒脱,一如连云峰上曾经那些筑基长辈们给我们上课时的那种德性。我讲,你就听着;我不讲,你就揣摩去。我做了什么,你记下来就是了。
不过往日的讲课,我总是正经一点,也会挑选几个人出来,丢一本《一日一录》过去,教他们一些真东西。
但今日确实是看不懂了。
不过那边,教员的度却很快。
高阳公主第一个拔剑出来,直接就裁割起那块写有文字的墙壁,招呼了几个手下,小心却又快的,抬起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