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军战士们穷追不舍,三五人一个小组,不断从背后将逃跑的敌军溃兵捅死。
一个溃兵因为内心的嫉妒惊恐,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了,但并没有人来扶起他,他慌忙的试图爬起来,但随即便感觉一个重重的东西踩到了自己背上,他差点一口气没接上。
那个踩住他的溃兵,一个重心不稳,也摔倒了在他的前面,但他却没时间去找这个溃兵算账,忍受着疼痛,想要继续爬起来逃命,但还没支撑起身体,便又是一双大脚踩在他的腿上。
随后,他便感觉自己被千军万马踏过一般,浑身上下都在疼痛,而且喘不过气了,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起来。
最终,在天策军追击兵马抵达时,这个汉军溃兵已经不成人形了,跟他一样情况的溃兵还有很多,只要摔倒了,就几乎没有再爬起来的可能。
而步兵的溃败,导致汉军骑兵也军心大乱,根本无心应战,被天策军骑兵趁势击溃,也加入了溃逃的队伍。
此时若是从上空看去,便能看到犹如狼入羊群的一幕,五六千天策军如同捕食的饿狼一般,追着两万多人溃兵不放,不断地有溃兵被追上,然后被砍翻,刺穿在地。
人体的体力是有极限的,尤其是在这种极度紧张与恐惧的情况下,不少汉军溃兵累得跑不动了,就跪地投降,成为天策军的俘虏。
此时的耿仲明,和这些溃逃的小兵没啥区别,疯狂向后逃跑。
这一战是彻底输了,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他已经尽力了,天策军实在是太强了,根本不是己方能够抵挡的。
此时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后悔,如果当年在双岛,选择拼死一搏,向南突围逃回登州,恐怕现在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但他也只是这么想想罢了,双腿还是迈足了劲的逃跑,现在如果停下来,保不齐会被天策军的士兵给杀掉,就算被活捉到孔有德面前,自己这昔日的拜把子兄弟,恐怕也也不会绕过自己了。
耿仲明原本是骑着战马的,但到处都是溃兵,哪怕他全然不在乎溃兵的性命,但冲撞之后战马的速度也会降下来,更何况相对于奔逃的溃兵,骑在战马上鹤立鸡群,就是个活靶子,只得下马奔逃。
甚至他把自己的旗号,盔甲之类的也都扔到了一遍,尽可能的不让自己成为追兵的目标。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情,他身边还有十多个家丁,护卫着他一起逃跑。
在到处都是散乱的溃兵之中,他们这十几人的队伍很不寻常,哪怕他们身上的盔甲都没了,但却被李开元给注意到了,他觉得很可能十条大鱼,然后将身边的四十多名长矛手,兵分两路,朝着耿仲明所在的位置杀去。
而耿仲明刚好回头瞥了一眼,赫然发现两支二十多人的追兵朝着他扑过来,不由得大吃一惊,更加卖力的逃跑。
但逃的太过慌乱,没发现前面有一个倒地的溃兵,然后被绊倒了,当他试图爬起身来的时候,却被另外一个溃兵被撞倒了。
当他重新站起身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连同十多个家丁,被天策军三十多人给包围了。
“投降不杀!”
李开元站了出来,大喝道。
看到天策军没有动手,耿仲明急忙开口道“不要杀我,我耿仲明,我是你们孔将军的拜把子兄弟,我还是他大哥……”
“嘭!”
随着一声枪响,耿仲明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股鲜血从胸口喷射而出,然后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作为孔有德把兄弟的耿仲明,就这么死了。
李开元吹了吹手枪口的硝烟,然后轻蔑的说道“就你这该千刀万剐的二鞑子,也敢冒充我们孔将军的兄弟,打不死你个卖国贼!”
这时,一个小兵说道“中队长,我听说咱们将军好像真有个拜把子兄弟投了鞑子啊!”
李开元却无所谓道“怕什么,既然投了鞑子,那就是咱们的敌人,孔将军深明大义,若是他在这,恐怕也会手刃此贼!”
然后又对剩余的耿仲明家丁冷冷的说道“你们这些二鞑子,投降了饶你们一名,不投降格杀勿论!”
主将死了,又身陷包围,这些家丁也没有了拼死抵抗的勇气,纷纷降了。
……
汉军三旗的迅速溃败,让负责指挥全局的多尔衮有些懵逼,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首先便是汉军旗败了,虽然汉军三旗总兵力不足三万,但相比天策军的八千多人,还是三倍之多,而且拥有四十门红衣大炮,以及其他各型火炮数十门,这样的兵力对比,居然也会失败。
再者,就算是败了,这战败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点吧,从交战到溃败,连半个时辰都没有。
汉军与天策军交战的这段时间,多尔衮并没有太过担心,而是指挥着后续兵马过河,毕竟接近十万大军,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调度完成的,交战开始的时候,还有两万外藩蒙古的骑兵还没有过河。
即使到现在,也还有三四千人在河对岸呢。
这就让他对眼前的局面毫无准备,但现在汉军三旗溃败,即使自己这边队伍还没有整理好,他也必须行动起来。
在他的命令下,德类格和祖泽润率先行动起来,他们是最早过河,吸引天策军主动出击的,现在也修整的差不多了。此外还加上了科尔沁部的五千骑兵,共同阻拦溃兵,抵挡天策军的攻击。
说实话,祖泽润和德类格都有些虚,汉军四旗,那三个都被打得大败而归,他的汉蓝旗估计也讨不着好处,很担心这一战下来,自己汉蓝旗兵马也折损带进了。
而德类格则是经验不足,虽然他也是努尔哈赤的儿子,但和阿巴泰一样,并未能得到重用,只不过与阿巴泰不同的是,阿巴泰有真本事,他是没啥本事,所以只混到了甲喇章京的位置,若不是杜度战败被俘,他也没机会接手损失惨重的镶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