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血流成河。”
李元面色阴晴不定,眼神闪烁了几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向几个官员拱了拱手,连句道别的话都没说,就转身离去。
等到李元也远去之后,主簿呸了一声,低骂:“什么东西!不过是李家养的一条狗罢了,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竟敢在我们面前摆姿态!”
县令等人对视两眼,不约而同叹息。
他们也就敢在背后骂一骂了,打李元的脸就是在打李家的脸,哪怕他们是枝江县令,也不敢得罪李家。
知道有钟晔帮忙,不用他们自己搬那些拆卸下来的木头和布匹之后,衙役们动作就更快了。
只用了半天时间,他们就在另外一处地方搭建起了一个新的流民营地。
营地重新搭建起来之后还没完,先前钟晔让衙役去额外购置的布匹和木头也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用以加固流民营地,在这之后,流民们也有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尽管营地并非崭新的,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简陋。
吃饱喝足,还洗去了全身污垢,虽然没办法穿好睡好,可是,如今的一切足够打动他们心扉。
不少流民都热泪盈眶,甚至忍不住嚎啕大哭。
随后他们又想起了这一切是谁给他们带来的,转身对钟晔感恩戴德。
不过钟晔并未独揽功劳,而是把衙役们在这之中的功劳也一一点数了出来,让流民也去感谢他们。
在流民们连声的感谢当中,原本辛苦劳累的衙役忽然精神一振,顿觉神清气爽,全身疲惫都消失了,禁不住露出笑容。
“你们可以先回去了。”钟晔对枝江县令等人说道,“等到原来那片地方消毒完毕之后,城也不必封了,只要警告百姓半个月内不要靠近这片地方就行。”
大多数瘟疫的潜伏期都不超过半个月,如果算上这些流民路上逃亡的时间,隔离半个月足够观察出他们是否感染了瘟疫。
县令他们讪笑两声,拱了拱手,叫上文吏,转身离去。
看到衙役们也准备跟着县令他们离开,钟晔就叫住了他们。
县令等人回头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停下脚步。
衙役们在疑惑中被钟晔留在了营地周围,钟晔将他们留下来的理由之一是他们还没有经过消毒,其二,便是想要从他们这里知晓一些事情。
钟晔让他们两人一组,帮对方消毒的同时,问道:“你们知道李家吗?对于李家有什么看法?知道江湖上关于李家的那个传闻吗?”
“大人您是说李家有个吃血食的老祖的那个传闻?”
钟晔刚刚提及此事,就有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正是。”钟晔点头,“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衙役们还没做出回应,就有流民急忙说道:“大人,此传闻定为真事!”
钟晔霍然转头,“何出此言?”
那个流民洗漱之后,不复之前的邋遢样,倒也有几分读书人的气质。
就见他拱了拱手,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起初我们这些流民,便是李家提议收留的,因此我等才能留在此地,原本我们也以为李家是好心,可是您也看到了我们方才的模样。
“李家收留是收留了,却从未管过我们,每日送来的粮食不够吃,也没有给我们提供任何治疗,仅仅只是把我们留在了那里,若不是城里有些侠士暗中出手相助的话,我们当中有好些人就要饿死。”
流民说的话和钟晔问的问题没有什么关系,但他没有打断,等待流民继续说下去。
那个有几分读书人气质的流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若是只有如此的话,倒是没什么,然而,其他人或许没有发现,但我发现有些人失踪了……
“起初,我只以为他们是逃跑了,毕竟在这里虽然饿不死,却不是人过的日子,而且那些失踪的人往往是和他们熟识的人一起失踪的。
“可是,就在前两日,一个求我分一些吃食的妇人,和她的女儿一并失踪了,那个妇人是坡脚的,身边又带了一个小孩子,离开咱们这里就是个‘死’字,所以她们是万万不可能离开的。”
说到这里,那个流民就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心中惊恐,说出了自己的结论:“若不是有所图谋,李家怎会提议收留我们?毕竟,他们在收留我们之后,什么都没做,对我们完全是放任自流——我怀疑,李家就是有那么一个吃血食的老祖,那些失踪之人,定是被李家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