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禾满眼不赞同:“你喜欢和我说一声就好了,不用拿东西来换。”
卫宴时只笑不说话。
她满足的对象是留白。
不是他卫宴时。
银扣是他现在仅有的东西,一个银钩扣换她一个红苹果,当作辞别前的互赠物。
顾倾禾不懂他眼底的深意,见他颇有种不换就不要的劲头,无奈接过他手中的钩扣。
卫宴时垂眼将她给的苹果细心纳入怀里,低喃了句“再会”。
声线恰巧被一旁的喜儿拍手声遮掩,原是长安举着榴莲壳在逗喜儿,顾倾禾转了视线没听清他的话:“你刚说什么?”
卫宴时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
顾倾禾担心长安被榴莲壳扎伤,赶着过去护人,没再多问。
直至第二日用早膳时,顾倾禾才发现家中少了个人。
往常她要去哪,留白都会第一时间守在她房门口,推开门没见着那道身影,她还有些不习惯。
起先她没在意,以为留白觉得她要晚些去镇上,才没起来,便径直去了灶房。
早膳是顾大娘烧的火,十来天里常见留白坐在灶口烧火,今早突然换了个人她也有些恍然,指挥起来也没往常那么的随心所欲。
心空落落地,出菜时,顾倾禾的右眼皮猛地一阵跳动,她抬头看向灶台外,依旧不见那道红色身影,忙招呼在堂屋玩闹的两小孩去喊人。
没多久,就见两小孩一脸惊慌地跑进来,顾倾禾压下心底的不安,问道:“怎么了?”
“留白叔叔不见了,我起床就没看见他。”家里第一个醒来的喜儿声线慌慌地问她:“留白叔叔去哪了?”
顾倾禾哪会知道他去哪了,她不喜欢身边的人不告而别,一点也不喜欢。
心情低沉起来,顾倾禾没说话。
“倾禾,”顾大娘温声安抚道:“别急,说不定留白只是有事出去一会,晚会就回来了。”
顾倾禾轻“嗯”了声,压下心底的空落与气恼将饭菜盛到碗里,对同样一脸忧心的三人说道:“他昨天就说有事要同我一道去镇上,今早可能先我一步去了。”
“我晚会儿也要去镇上一趟,若有人来闹事,你们提前关好院门,骨头就留在家保护你们,它是只小狼崽子。”
一直趴在门边的骨头“嗷”了声,回应她的话。
顾大娘早就有所察觉,知道小丫头有自己的事要做也不阻拦:“你自己外出也要小心谨慎些。”
用完膳,顾倾禾不死心地往留白住的那间屋走了进去,床榻叠得整整齐齐地,买给他的衣物依旧放在原处,昨儿用银扣换得苹果不知是吃了还是怎么的,没在屋里的小木桌上,连个果核的踪影都不见。
他什么也没带走。
来时一身红袍劲装,走时如此。
只一眼,顾倾禾打脚就转了出去,她将昨天下午收拾好的包袱背上,出了院门。
顾倾禾穿过来到现在,和留白相处的时间比顾家任何一人都要多,这时面对他的不辞而别,莫名有些难受。
临出门时,她下意识回头看,就见新修缮的院门上有一处坑坑洼洼,像刻了什么东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