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律将所有商人站成两排,范阎站在中间的位置,秦无衣扮作他的小厮扈从,站在他的身边。
燕蛮儿和匈奴奴则站在两人的对面,燕蛮儿握紧了手中的刀,两只眼睛就如鹰隼一般,锐利而凝练。
他站在这里,有什么突变,他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进行救援。
阿依律亲自带着人一个个查看,他拿着一幅图,抓过一个商人仔细查看,有时候还会揪揪他的耳朵,拔拔那人的胡子,以防他们伪装。
秦无衣一只手捏着衣角,低着头,偷偷的瞥了一眼燕蛮儿,燕蛮儿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害怕。
阿依律找的很快,确实有些胡商长相粗壮,和画上的“美人”相差甚远,他一看便没有了再查下去的兴趣。
大约查了半个时辰,终于查到了四人面前,首先接受检查的是范阎,范阎肥呼呼的身子站在队列里,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范阎不愧是走南闯北的行商,接话头的本事实在是太厉害。
“大人,还记得我吗?我是中原商人范胖子啊!”他一边笑眯眯的说着,一边努力的在怀里掏着什么。阿依律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
“聒噪什么,给我站好!”阿依律有些生气,他最不喜欢和中原人打交道,尤其是中原的商人,心眼太多。
范阎掏着掏着从怀里掏出一堆明刀出来,脸上陪着笑,递到阿依律手里,说道:“大人,我们千里迢迢来这里做生意,不容易,这些是点小心意,您拿着。”
阿依律将手中的明刀颠了颠,虽然不喜欢中原人,但对中原的明刀,还是没什么偏见的。他扳起脸,教训道:“你们南蛮子就是事多,你该不会是南边来的奸细吧?”
“哎呀,大人,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范阎苍白着脸,一把抓住阿依律的衣服,忙道:“你看我这一身的肉,别说奸细了,就是做个普通的商人都是拖着半条命啊。”
阿依律看着他低三下四的模样,心里窃喜,他最喜欢看底下人这般模样。将手中的明刀揣起来,这一堆明刀,够他买几十个奴隶和几百头羊了,还是南蛮子识趣。
“哪些是你的人?”阿依律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按着腰间的刀柄,颐指气使的问道。
范阎忙将秦无衣还有自己的随从奴隶叫出来,哗啦啦出来了十几个人,一个个都弯着腰,站在旁边。
他向阿依律行了一礼道:“大人请看,这些便是在下的随从,都是很早就跟着我的老人了,应该不会是奸细吧。”
阿依律背后走出一个骑兵抓着一幅图画,阿依律按照图画一一查看,不过他的目光停在了秦无衣的身上。
范阎偷偷瞄了一眼那张图,图有些粗糙,上面画着一个女子的图像,只不过画像并没有将女子的脸画出来,而是用半截纱巾遮住。
范阎瞧瞧的怕了拍心口,长长出了一口气。
阿依律走到秦无衣面前,不住地用鼻子闻了闻,这附近有一种味道,他似乎在那里闻到过。
他盯着秦无衣,大声道:“你,把头抬起来。”
范阎忙小跑过来,笑道:“大人,这个是在下的仆僮,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
“我没问你,你让开。”他总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他拿起马鞭放在秦无衣的下巴处,将秦无衣的头拖起来。
秦无衣的小脸蛋有些丑陋,黑乎乎的脸和脖子有点倒胃口。
秦无衣的手又一次握紧了,她心里有些紧张,虽然在家里被誉为智谋无双的不世出天才,但终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少,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淡定的站着都已经非常人了。
阿依律一把将那副图扯过来,一会看看图,一会看看秦无衣。
秦无衣露出惊恐的眼神,嘴里胡乱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就是说不出话来。
范阎在一旁看到秦无衣即将暴露,心里大恐,头上的汗珠像水一样流下来,他也将目光移到了燕蛮儿的身上。
燕蛮儿脸上也布满了汗珠,右手暗暗将刀身下弯,准备出手。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一个汉子突的暴起,夺过身边一名东胡骑士的手中的刀,只听得刺的一声,便将那名骑士杀死。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那名骑士暴起连杀三人,夺过其中一名骑士的马,向南狂奔而去。
阿依律大惊,身边三名骑士忙将阿依律护在中间,燕蛮儿趁乱一把将秦无衣拉在自己怀里,躲在范阎的身边。阿依律被那名汉子一惊之后,便将秦无衣给忘了,大声呼喊道:“抓住他,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隗失思力忙指挥骑兵去追。
阿依律气的骂娘,骂骂咧咧的骑上马背,不敢再自己亲自去查,派了几个手下查看,他则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刻,隗失思力的儿子阿胡儿,带着近百骑兵,从南边回来。走到众人面前,将那个暴起杀人的汉子扔在地上,那名汉子浑身是伤,腿上和背上还插着几根羽箭。
阿胡儿走到阿依律马前,道:“大人,人我抓回来了,他什么都不说。”
阿依律夹紧马腹,走到那名汉子身边,他居高临下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哪里来的奸细?燕国的,还是赵国的?”
那名汉子忽然裂开嘴,呸的一声将一口浓痰吐在了阿依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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