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可以继续顺顺利利的,没有任何人能够跟他对着干,只要他想,天上的星星都有人给他摘下来。
但现在他当了官,是百姓的青天大老爷了,他就不能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他得学会如何为百姓着想了。
五人命案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在京城里,每天死亡多多少少都有一两个人,平白无故死了的也不是没有的,只是那些人并没有来报官,官府没有收到消息自然也就当作不知道,没有去调查。
但是这五个人死亡的时间节点很是碰巧,刚好那个时候他们在调查神屋,又刚好这五户人家当中有一家当真来报案了,自然而然下,也就查出了这么多。
但也真就仅限于此了。
如今证据链已经断了,所有人努力了这么久也都没有用了,查不到线索了,家属有要求的情况下,他们便不能强制性的扣留着尸体。
所以,他们只能把尸体还回去了。
“八弟,你想要继续查可以,二哥完全支持你,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但是尸体是真的不能再留了,人家要为尸体送葬,你不能勉强人家。”
“可是......”陆辞秋还想再说点什么,想要拒绝陆之行的这个提议,但是他也知道他的拒绝是无效的。
他没有直接开口说放人,但也没有再继续拦着了。
陆之行知道他这是同意了,连忙让人安排替那几户人家把尸体送回去,顺便给他们包了一些银两,替他们安排了为尸体出殡、送葬一系列,也算是安抚一下他们。
这五个人都是大男人,家中的顶梁柱死了,剩下的这些都是孤儿寡母的,朝廷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送走了闹事的百姓,陆之行转头想跟陆辞秋说几句话,却发现陆辞秋早已离开。
望着陆辞秋离开的方向,陆之行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这个弟弟啊,自从上朝办事之后太过于顺利,以至于他似乎都无法接受失败了。
早早离开的陆辞秋心中知道,自己倒也不是说无法接受失败,只是这个失败来得太过于突然,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五人命案他确实是找不到什么证据了,但他总想着再继续查,再努力查,一定要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但今天那些家属的每一句话都打在自己脸上,让自己无地自容。
“你们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都这么久了连杀我家男人的凶手都没有找到。”
“你们把尸体还给我们,我不让我儿子在你们这待着受这个委屈。”
“凶手呢,凶手到底是谁,为什么还没找到。”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提醒着陆辞秋,他不仅没有找到凶手,还让这些家属们寒了心,让他们对官府的信任再次降低了。
那是一个背着不满一岁孩子的母亲,双手满是裂痕,没有了丈夫的她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撑起一片天,就为了养大她背上那个孩子。
那是一对互相搀扶着的老夫妻,失去了儿子,失去了顶梁柱,仅剩两个老人的家中到底还有着什么盼头?
一个两个那无助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陆辞秋脑海中,他自认自己并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王爷。
他去过南城,见过那些因为大水而失去了房子,失去了亲人的人,但那些人的眼神并不是这样子的,他们确实绝望,但是他们绝望之下还隐藏着新的生机,他们期盼着自己能够为他们带来光明。
但是这些人,他们绝望之下只有对自己的失望,他们是否一寄托着希望在自己身上,希望自己能够帮他们找到凶手。
但,自己却没有做到。
陆辞秋越想越是对自己感到失望。
就这么一路懊悔想着回到了王府,谁叫都不搭理,把自己关在房间内。
“姑娘,王爷这是?”怀喜担忧得不得了,见叶渐青在他身后回来,连忙上前询问两句,想要知道自家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别担心,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叶渐青看了一眼他房间的方向,转头安慰了怀喜几句,“他这是心病,就是自己困在牛角尖里了,你得等他自己想开了才有用,不然谁去都没用。”
“那也不能让主子一直这样子待在房间里吧,要是饿坏了可怎么办啊。”怀喜担心得脸上的横肉都在不停地抖着。
叶渐青也没办法,只能安慰他,让怀喜别那么担心,但效果貌似没有那么好。
“姑娘,您要不进去劝劝?”
“没用的,进去也没用,让他自己想,想明白了就好了。”叶渐青果断拒绝。
“那......”怀喜一心顾着自家主子,这八王爷的性格从小到大都很好,什么时候像这样子闹过脾气,大门一关将自个儿锁在屋内,就连自己都不理了,这在怀喜照顾陆辞秋的这么多年经历中是从未有过的。
“怀喜公公,您就忙自己的去吧,王爷那边我来负责好吧,他现在正心烦的时候,凑上前只会惹他眼,让他更加不顺心罢了。”叶渐青将怀喜赶走,自己一个人坐到亭中去,望着陆辞秋的院子。
那片院子里有他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各种武器,各种他平时练武时用的器材。也有专门为叶渐青围出来的一块地,里面种植着她最喜欢的栀子花。
白色的花清新不俗,小小的花瓣整齐的绽放着。
这些花,陆辞秋比自己照顾得还勤,所以这些花都开得特别漂亮,特别好看。
陆辞秋跟陆之行两兄弟争吵的过程叶渐青看在眼中,也知道陆辞秋这般情绪是为了什么。
虽然她也赞同陆之行的做法,但到底还是得想些办法开导开导陆辞秋才行啊,看着陆辞秋这般,她也不是很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