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圈,没发现可疑之人,咬牙切齿道:“不知道谁偷袭我。”
一名大胡子弯刀半出鞘,疾言厉色:“大哥,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动你一根头发!”
“……”
四名蒙服汉子愤愤坐下来了,跑堂的小伙计前去招呼,他们点了约三两银子的酒肉,出手非常阔绰,刘栓也大概猜到他们的身份了,四人应该是关外来的马贩。
天色渐暗,客人多起来了,常驻酒楼的一个唱戏小班子,也上台开始表演了。
这种只有三五人的小班子,通常都是一家人,大都是乐户。
大明是一个很讲究阶级的皇朝,为辩贵贱,正名分,太祖下旨制定了户籍户贴,由高至低分为宗室户、官绅户、民户(儒、医、农)、军户(校尉、力士、弓铺手、军匠)、匠户(厨师、裁缝、车马船)、商户、乐户、佃户等,其中乐、佃(奴)又被称为贱籍,地位很是低下。
大明的户籍具有一定的继承性,婚姻又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因此很多时候,出身便决定一生了,如果家中不出一个能改变命运的人,那家族很可能世世为奴,代代为娼……
四名正在喝酒的马贩,眼看唱戏的小娘子长得不错,便出言调戏道:“小娘子,长得挺标致啊?”
“小马腿真圆翘。”
“哈哈哈哈……”
“小娘子,给大爷唱个十八摸。”
“夜敲寡妇门也可以。”
身为寡妇的许秀莲,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不自觉捏紧一枚炒栗子。
唱戏的一家子,心中万般屈辱,却只能忍气吞声,家主男人站出来,拱手一鞠,赔笑道:“诸位大爷,对不住,我们是戏班子,贱内不会唱曲。”
“不会唱曲?”大光头猥琐一笑:“那叫小娘子下来陪我们唱酒。”
“快下来陪我们喝酒。”
“陪好了,大爷有赏。”
跑堂的伙计眼看四人愈发恶劣,急忙上去圆场:“几位大爷,我们这是酒楼,她只唱戏,不陪酒。”
“啪!”大光头扬手便给了伙计一个耳光:“滚!”
小伙计捂着脸,满是委屈,却不敢言语。
吃饭的李慕鱼等人看不下去了,正想站出来。
大光头突然“哎呀”一声痛叫,捂着脑门,怒道:“谁偷袭本大爷?”
许秀莲手中抛着几枚栗子,仿佛自言自语道:“我打的明明是一条疯狗,怎么会听到有人叫骂?”
四名马贩嚯一下起身,抽出弯刀,走向白涟离三女,大光头冷笑道:“小娘子,先前偷袭本大爷的也是你吧?今天要不给你们一点教训,本大爷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住手!”刘大勇大喝一声站起身,义正言辞道:“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
“老小子,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大胡子讥讽道:“还想英雄救美?”
刘大勇掏出腰牌:“本官陕西道监察御史刘大勇。”
“哥。”李慕鱼小声提醒道:“你又错拿翰林院的腰牌了。”
“……”
四名马贩眼神略显惊讶,但并不害怕,他们在平凉经商多年,背后有不少达官贵人撑腰,监察御史?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官职,且只带两名随从,明显只是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