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臣正念及此事,忽地就看见这九王府的西厢房里窜出来一个背着包裹的人,那不正是他家主子麾下的那个方士吗?
方士也瞧见了他,忙推门朝他小跑着过来,但在余光里看见石阶之上站立的沈连云他们后,立时顿了步子,躬身行礼。
沈连云发现,这个方士自从见过她向那些雪莲花献血后,就对她变得恭敬无比,难道是她的血对这种奇能异士有震慑的作用?
方士发现她的笑,立时上前走了几步,“贫道召灵之事已了,临行前敢问姑娘的修为源于何门何派啊?”
门派?
沈连云为着他的发问有些好笑,但毕竟人家怀有特殊技能,也不好赤裸裸地笑话出来,免叫对方不好下台阶。
“我师承西南峨眉派,我们这个派别只收有缘的女弟子,所以即使方士去了应该也见不到我的师傅们。”
她的这个谎话编得头头是道,前后都给说死了,无论是男女性别还是机缘巧合,这个方士怕是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渊源。
对面的方士闻言后,果然露出满脸的钦佩,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复又朝她拱手,“姑娘通身的气度一见就很是不凡,今朝借白将军一事有幸同姑娘结识,真是贫道三生之幸啊!”
无论是对方的夸张也好,奉承也好,沈连云也乐得消受,好歹这个人是将他们的小盛给救回来的,所以笑着同他道了句客气。
她说着就从自家夫君的手里接过了钱袋子,“想来我家阿七应该给了你应得的赏赐,这些呢只是我们给方士你的些许盘缠,聊表心意。”
方士忙推了她手里的银子,躬身向后退去,“姑娘,这可使不得,梁大人那边……”
他未完的话因为身后的一声轻咳而打断,转头之际就看见梁府那个蛮厉害的小侍卫。
他这些年混迹江湖,自然能在第一眼看出一个人的内里的功力如何,这个侍卫走路几乎没有一点儿脚步声,足以看出他的轻功和刀法是如何的了得。
松臣见他识趣止了话头,于是朝沈连云抱拳拱手,“沈姑娘,还要赶路,就不多耽搁了,既然方士辞行,不如顺路载阁下一程?”
一句闲闲的问话却叫方士难以拒绝,于是只能点头称好。
沈连云握着手里的钱袋子生出满心的疑惑,要是她没有听错的话,刚才那个方士好像提及了那个梁大人。
梁友致在这场献祭里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一双温热的手覆上了她的肩头,她偏头回望之际,鼻子上就被身侧的人轻刮了一下。
杨秋生没有理会自己媳妇儿缩鼻子的动作,而是拉了她朝门口行去。
阿七已命手下的人找来了马车,在等候马车的这个空档,他从始至终都在盯着小盛看。
而冯盛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如今重获新生,看到自己身边还有着一个如此担心自己的兄弟陪着他,一时心里头也格外的温暖。
沈连云环手紧抱了一下自己这个长大的儿子,“每到一个地方,驻足停留的时候,就给我们写平安信,知道没有?”
阿七感受着她身上的气息,很是不舍地蹭了蹭,像是撒娇的小猫,“明白,你在京城也要好好的。”
他说着就站直起身,低头解下了腰间的军符,“有什么事情就亮出这个,没人敢欺负你们。”
沈连云为着他的霸道有些好笑,拉着他的手将那鱼符放回了他的掌心里。
“当今皇上都是我们家两个宝贝的夫子,你说说,谁敢欺负我们?再说了,还有卫临在这京城,不碍事的,你放心陪小盛回去好了。”
她不收自然有她的道理,毕竟军符这样的物件儿不单是权利行使的一个凭借,更是一种身份和权威的象征。
若是阿七今次这么轻易就给了她,那完全就是枉顾军纪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