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众人身后的小福听见自家将军的这声问责立时显得有些委屈,他主子明明一回来就挂心着夫人的病情,何时吩咐了要茶水的?
看见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管事,卫临忙冲他使眼色,“茶要上我大嫂爱喝的铁观音啊,快去!”
小福忙躬身领命,在退下后还不住念叨,“刚才明明没有吩咐我上茶。”
他在屋内招呼着众人落座后,就看见自家媳妇儿两手撑着头,不住地打量着他的一张脸。
想当年他在风月场中流连之际,都是他这么定定瞧着醉林芳里的姑娘的,何时反被女子这样细致瞧过了,于是乎没由来的舌头有些打结。
“钰儿,你……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宋洁钰一把拉过了他的手,有些愤然地搁在自己的面前,“我是在看,把你哪点儿割下来好叫我消了心头之恨!”
边上的人为着她的话都笑出了声,但卫临却扁着嘴赔着一脸的小心,“除了命根子外,其他地方任钰儿你选,只要能使你解气。”
宋洁钰“噗嗤”一声笑着捂了肚子,“当着大哥大嫂的面也不正经,哼,懒得理你!”
阿七为着他这个同袍战友的不知羞有些头疼,“我可是记得,某些人先前在那城门处急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现在倒是说些俏皮话来一套一套的了,这转变的速度真是叫人咋舌啊!”
卫临为着他的揭露有些跌面,愤然举手握拳,“你再说!”
对面的阿七却是无谓地吐了吐舌头,连带着将板凳往他杨大叔的边上挪了挪,整张脸都彰显着“你能耐我如何”的无赖和霸道。
见那小鬼边上是自家大哥正派而不失威严的神情,卫临立时讪讪地将拳头收了下去。
好在这个时候自家的管事来上茶这个台阶,不然卫临都不知道要怎么在久未相见的媳妇儿面前保住自己的面子。
小福给众人添完茶水后,起身就见着门口跑来一个小厮,那人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函。
他忙搁了手里的水壶上前接了那信,在看见上面的称谓后,不禁有些皱眉,“白将军的信为何送到了我们卫府这里?”
他的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忽地就见眼前出现了一张咧嘴的笑脸,“福叔,是给我的。”
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小福有些不敢相信,好像这个娃娃昨日还在他们府上温书习武,然后自己在夜深之时端水进去给他擦脸洗漱,而今却猛地长成了个俊逸的公子。
有时候,时间这个东西真是催人老啊!
阿七接了信,看出他眼中的感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福叔,阿七以后肯定会常来看你的!”
“好孩子,有这份心福叔就很满足了。”
阿七拿了信重回桌边落座,对面的卫临看到信封后的军印,认出这是白家暗卫的信函,不由得微微蹙眉,暗地里来的东西大半都不怎么好。
随着信纸滑落出来的还有一根木簪,边上的沈连云在看见簪子的刹那,忽地就笑出了声,“亏他们还寻到了。”
这根簪子是暗影将她劫持那日,她在京城一条巷口留下的线索,本是因为自家夫君问起而闲闲提了一句,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倒是放在了心上。
阿七将桌上的簪子递到了她的手里,脸上洋溢着得意,“那当然,我吩咐了军中一半的人在这皇城中寻找,找不到可是要军法处置的,所以他们不敢不尽心竭力。”
“劳民伤财。”
沈连云说着将簪子冲自家夫君扬了扬,杨秋生立即明白他的阿云是叫他为她戴上,于是拿着簪子欣然起身站在她的身后。
阿七听见阿云的话,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闲闲地将手里的信纸展开,“杨大叔说过,为着阿云你倾家荡产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