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你说的和你没有说的我都明白,村里人都说我很傻,但在我的世界里,刚好够看得懂你。”
杨秋生松开怀里人儿的红唇,眉目温和地望着她。
沈连云眼眶里被泪水弄得有些模糊了视线,“你就不怕有危险?”
“我唯一怕的是不能够在你有困难的时候帮到你,保护你。”杨秋生抬手擦干她滑下的眼泪。
“阿云,我们是夫妻,所以以后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担着,我会心疼你。”
沈连云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呜咽的声音从鼻尖蔓延。
有一种一个人在茫茫大海上孤帆漂泊了良久,现在终于靠岸的平实和放心。
“阿云,你怎么哭了?”门口传来阿七脆脆的声音。
沈连云抬起头来,从杨秋生怀里起身,用衣袖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痕,“沙子迷了眼睛。”
阿七走进去,牵过她的手,“我才不会被这样的话糊弄过去,要是又为着我在担心,我才是罪孽深重。”
阿七笑着裂开嘴,想让沈连云放心,“放心吧,明日冯盛那个家伙就会把今天的事情忘了的,不过我确实要拿上个别的物件去赔礼道歉。”
一边的杨秋生蹲下来,和小家伙面对面,“阿七,或者应该叫你白杞。”
阿七眼眸微怔,沈连云察觉出他的惊讶,也蹲下身来,“我刚刚告诉了你杨大叔关于你身世的事情,很抱歉,没有先征得你的应允就私自做了决定。”
阿七低着头,深深叹了一口气,“若是最开始瞒着大叔你是为着私心,但是,生活了这么久也没向你透露,却是为着你的安全。”
他抬起头,看着一脸诚挚的杨秋生,“我身上背负着亲人的血海深仇,连累阿云已是不得已,再搭上杨大叔你,这样的恩情,我白杞只能下辈子才还得完了。”
他年纪虽小却也知道,他家以前那样的滔天权势,倾城富贵,不过都是在位者的一句话而已。
那个人,既然可以把你捧上天,自然也有手段将你拽下地,这中间付出的代价却是白家一家的骨血。
跟着阿云这一路下来,他明白人至紧的是要靠自己,别人信不得,也靠不住。
但杨大叔不同,阿云信赖的人,必也是他白杞真心相信的。
杨秋生一把将他揽在了怀里,“虽然我没有你血亲阿爹的富贵权势,但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关心和爱护,同阿云对你的一样多。”
“我知道。”阿七的声音里有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哽咽。
他慢慢直起身,坚定地看着两人的眼睛,“我白杞发誓,长大了一定对大叔和阿云孝顺有加,等报得血海深仇,来世一定当牛做马。”
沈连云觉得这样的氛围真是催泪,于是忍住鼻头的酸涩,笑着刮了刮小人的鼻子,“现在就下苦力生火去,不然晚上不给吃饭。”
“好嘞!”阿七当即收住眼泪,跑到灶台边上,往里面添了一根木头。
望着红红的火焰,他的心里被照耀得很是温暖,这样的温情到白杞暮年之时,想到这一幕,仍然深深感激着沈连云和杨秋生在他年幼之际的帮扶。
第二天一大早,沈连云在厨房就听见敲门声,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从窗户探头望了出去,就看见沈连升提着一个雕漆木盒站在门口。
“大哥,你怎么来了,还这样早?”
沈连云从厨房走出去,将她这位大哥迎进了院子里。
“是不是小月出什么事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有这个可能,不然沈家不会大清早就来叨扰,这样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