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字画挂在墙面上。
如今他全然没欣赏的心情,愁眉苦脸地坐在堂中。
自己刚才说得淡然,其实早就晃了神。
二房和三房闹出人命的事,族长是知道的,可是首尾都打扫干净了,两年来都没有人发现,究竟是谁告的密?
两房的人巴不得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不可能会主动开口告诉旁人。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自家顽劣的孙子了。
族长皱紧眉头,真是恨铁不成钢。
别的事就算了,贪墨厉害的几个却是黎家出了五服的旁支,倒也能撇清干系。
如今二房和三房却是黎家的顶梁柱,被这么推出去……黎家的没落,只怕能预见了。
族长顿时心口钝痛起来,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若是被族人知道,出卖他们的是黎冲,恐怕黎冲就算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也落不得什么好。
一个被家族唾弃的人,他年纪又大了,总不可能护着黎冲一辈子。
到头来,自己一死,黎冲的下场可想而知!
府尹把黎家两房的人关押,却没立刻升堂,反而把他们送进死牢。
两房人忐忑不安,在看见黎冲吃饱喝足的模样时彻底爆发了。
他们被抓进来,原本就心里疑神疑鬼的,这事只有族长知道。
但是族长绝不可能把两房的事泄露出去,毕竟这是坏了黎家的名声。
瞒下两年,平平静静的,外头也没任何风声传来,两房这才安了心,谁知道又被人提起来?
不是族长,那就只有他最疼爱的孙儿!
看黎冲在死牢里还过得如此惬意,就知道他必定是跟府衙交换了什么,好换得如今的待遇!
二伯瞪向黎冲,恶狠狠地道:“看见长辈,你这是什么样子,坐没坐姿,真是丢了黎家的脸面!”
黎冲最痛恨这个二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最喜欢教训他们这些后辈,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还不是衣冠禽兽?
他冷笑一声,指着这里道:“二伯莫不是忘记了?这里是死牢,还说什么坐姿?能保住性命,明天没被人拖出去午门斩首,这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事了。多活一天,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好一些,恣意一点?”
二伯被堵得脸色涨红,他作为长辈,还是第一次被小辈反驳,更加咽不下这口气:“我们很快便要出去了,反倒是外侄子,你可就说不准了。”
“说不准的,还不知道是谁呢?”黎冲丝毫不惧,看向他笑道:“二伯和三伯手上不也有一条人命,或许是两条?反正等府尹老爷升堂的时候,两位伯伯悠着点,别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好。要是胡说八道,谁知道府尹一个不高兴,会不会先给两位来几十下板子?”
“乱说什么,这是血口喷人!”二伯绷着脸,断言否认,三伯眼底却闪过一丝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