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山

 明夏长老正在整理药房，得知叶婉悠过来的消息，立刻迎了出去。

    叶婉悠直接道明来意，说道：“夏师父，我后院的溪水有些不对劲，怕是要干涸了。药田里的药材，您最好找人移植走。”

    明夏长老听完，疑惑的问道：“竟有此事？怎的好端端的，溪水会干涸了？”

    叶婉悠仔细观察明长老的表情，见他没有异常，才说道：“我也不太清楚，这几日没顾上药田的事，今日去挖药草的时候，才发现它水量减少，就赶紧过来通知您。”

    明夏长老顾不上多想，把外面守着的弟子喊进来，让他多找几个人，一会儿一起去叶婉悠的院子挖药草。

    保险起见，明夏长老决定亲自去一趟。

    如此一来，叶婉悠倒是不着急回去了，既然已经来了，叶婉悠决定去同其他几位长老道别。

    她先去了明冬长老那里，在得知明夏长老带人去挖药草后，明冬长老立刻叫上几名弟子，直奔叶婉悠的院子。

    叶婉悠无奈的仰天长叹，为今之计，她只能盼着二位长老不要把她的院子拆了才是。

    叶婉悠随后去了军事堂，拜别常长老和颜长老的同时，还在哪里用了顿晚饭，才闲适的离开。

    于长老还在闭关，叶婉悠没能拜别于长老，只能在门口说了几句，也不知于长老能不能听到。

    回到院子的时候，明夏和明冬长老已经离开了。

    药田里只剩下一个个坑洞，就连杂草都被拔得一干二净。

    叶婉悠无奈的扶额，估计神医堂和荆毒堂的弟子，今夜都没法休息了。

    回到卧房，叶婉悠最后清点行李。轻装上路是不可能了，好在有小花在，除了转生珠和书册要随身携带之外，其他都装在竹篓里，靠小花携带。

    一切收拾妥当，叶婉悠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原以为会彻夜难眠，谁知却是一夜无梦。

    七月二十五日，对叶婉悠来说，是人生的一大转折点。

    天刚蒙蒙亮，叶婉悠就拿起竹篓走出卧房。

    许是怕被叶婉悠留下，小花一改往日的慵懒，早早在院子里等她出来。

    叶婉悠抹了抹小花的头，把竹篓放在它的背上，牵着它离开了院子。

    整个怜苍派静悄悄的，路上没有见到一个人。

    然而，当她走到山门处时，却见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叶婉悠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突然被勾起，眼泪随之流下。

    颜长老走上前抱了抱叶婉悠，又为她擦干眼泪，帮她理了理头发，说道：“好孩子别哭，早点办完事，就能回来了。”

    叶婉悠猛地点点头，对颜长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除了闭关的于长老外，其他几位长老，加上顾嵘、李木、刘猛、王勉，还有几位相熟的师兄师姐，就连食堂的大婶，都来为叶婉悠送行了。

    人群中不见慕芸的身影，叶婉悠有一瞬间的失落。

    不过，看到这么多人都来送她，叶婉悠也就不再多想了。

    大婶给叶婉悠准备了一些干粮，还有她喜欢的肉干，让她带在路上吃。

    其实叶婉悠自己准备了不少干粮，但大婶的心意，叶婉悠自是欣然收下。

    放好干粮，一转头，就对上明夏和明冬长老疲倦的面庞，细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果然彻夜未眠。

    因着药草的归属问题，二人产生了不小的分歧，导致药草到现在都没能种完。

    眼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们索性跑过来给叶婉悠送行，顺便询问一下药草到底该如何分配。

    经由二人一搅和，叶婉悠那点离别的愁绪，都化为了无奈。

    “既然二位师父听我的，那么带毒的药草归冬师父，其他的都归夏师父。”

    叶婉悠简单粗暴分配了药草，二人暂时没有疑议，接受了叶婉悠的建议。

    为了不耽搁叶婉悠的时间，几人分别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便催着叶婉悠下山。

    叶婉悠认真给几位师父拜别，而后挥别众人，踏上了新的旅程。

    直到叶婉悠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间，几人才结伴回去。

    唯有顾嵘，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

    刘猛撞了撞他的肩膀，问道：“顾嵘，想什么呢？”

    “好羡慕小花。”

    刘猛愣了一下，嘴角抽了抽，问道：“你傻了？你要是小花，还能和叶师姐有未来？”

    顾嵘浑身一僵，不得不说，刘猛的话，的确有些道理。

    刘猛拍了拍他的肩头，同李木一起，拉着他一起去晨练了。

    怜苍派少了个叶婉悠，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然而，他们不知道，叶婉悠的离开，会对他们的未来，产生如何重大的影响。

    叶婉悠下山后，一路朝着南方走。

    她自小就独自在无尽山中行走，对于山中的道路，她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熟练的行走。

    这些年她几乎把整个无尽山走了个遍，珍贵的药材早就被她摘走了，叶婉悠满脑子都是玄阴山，对无尽山已经失去了兴趣。

    叶婉悠熟知最短的路线，连续走了三日后，叶婉悠终于走到无尽山的边缘地带。

    踏出无尽山的那一瞬间，叶婉悠能清晰听到自己激动的心跳声。

    玄阴山紧邻无尽山，山势没有无尽山那般高耸，从山脚往远处看，山体黑漆漆的，有些瘆人。

    地上似乎有一条无形的长线，将两座山分割开来。

    草木繁茂的一边是无尽山，而光秃秃的一边，则是玄阴山。

    站在玄阴山地界内，叶婉悠静下心来仔细聆听，净是连虫鸣声都没有听到，整个山脉像是“死”了一般，没有半点生气。

    叶婉悠不禁有些疑惑，山里不知有没有活着的植物。

    进山前，叶婉悠照例服下解毒丹，顺手给小花嘴里塞了一颗。

    现在正值盛夏时节，可玄阴山里，却异常的阴冷。

    叶婉悠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不仅没能找到药草，就连杂草都没看到半根。

    山里生长着高耸的怪树，树干光滑而漆黑，树枝纤长但没有叶片。整片树林，就像是被大火灼烧过一般。

    叶婉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树，不自觉绕着它多转了几圈。

    看过奇怪的树林，叶婉悠继续往前走。

    越往里面走，温度越低，叶婉悠只得停下来，从行礼中翻出一件厚实的外袍穿上。

    为了出门方便，叶婉悠特意换上了男装，脸上做了修饰，看上去就是个清秀少年。

    叶婉悠顺着山路往上走，约莫走了半日，才走到半山腰。

    距离半山腰不远处有个山洞，叶婉悠准备进去看一看。

    然而，就在叶婉悠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小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任凭怎么劝说，都不肯往前走了。到最后干脆趴在地上装睡，看都不看叶婉悠一眼。

    叶婉悠无奈，小花对周围的环境一向敏感，既然它不愿走，必定是觉察到了什么。

    叶婉悠拍拍小花的脑袋，带着它往山脚下走了走，寻到一块巨石，让它在巨石后等她回来。

    小花抬头冲她“哞”了几声，像是在诉说自己歉意。

    叶婉悠摸摸它的头，安抚道：“小花乖，看好行李。我去山洞里看看，能不能采到药草，很快就就回来找你。我刚才在周围撒了一圈药粉，这里面是安全的，你不要乱跑哟。“

    小花再次“哞“了一声，回应叶婉悠的话，而后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叶婉悠取出几瓶常用药，以及采药的工具，独自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去。

    山洞看似很近，可真正走起来，才知道还有很远。路面沙石松散，叶婉悠这次出门没有带爬山用的用具，走起山路十分艰难。

    走了约半个时辰，叶婉悠感觉自己还在原地打转。

    忽然，她看到路边的怪树，心里有了好主意。

    取下腰间的火灵鞭，叶婉悠一个用力，火灵鞭缠在高高的树杈上。

    叶婉悠拽了拽，确定火灵鞭稳固后纵身一跃，飞身上树。

    有火灵鞭的帮助，叶婉悠能节省不少内力。

    叶婉悠像只灵活的猴子，在树与树之间穿梭，很快便到达山洞口。

    正如几位师父所言，就算正值午时，玄阴山内的光线依然不强。

    叶婉悠站洞口往下看，隐约能见到小花躲藏的巨石。再往远处看，就能看到绿油油的无尽山。

    想来，现在怜苍派的人，应该都在用午饭了吧。

    想着，叶婉悠拿出干粮吃了几口，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内心温暖了不少。

    填报了肚子，叶婉悠才转身观察山洞。

    洞内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样子。有微风从里面吹来，叶婉悠确定里面有通风口，才拿出夜明珠，往洞内走。

    黑暗的环境会扰乱人的判断，叶婉悠只能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走。

    没有阳光的温暖，洞内的温度比外面还要冰冷潮湿。不过，这种严苛的环境，或许更能找到稀缺的药草。

    叶婉悠满含期待往里面走，走着走着，视野逐渐开阔起来，地势也变得平坦。前面依稀有微弱的光亮，再往里面走，视线愈发清晰。

    叶婉悠环顾一圈，发现山体上有个孔洞，阳光正是从那里面照进来的。

    奇怪的是，明明整座玄阴山都是阴暗一片，可照进山洞的光线，却是异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