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夜,当发小丙见到那个他曾经幻想过,但不敢想象的蚮寡妇,说不上有多惊讶。
“你……你带她来干嘛?!”
发小丁拍了拍蚮寡妇的肩膀,她嘤咛一声,一把撩开斗篷,向众人坦白了一切,便扑向发小丙。
发小丙感觉自己的大脑被蛀虫一点一点啃食着,最终变得白茫茫一片,思维被挤压出去,再也不剩什么了。他成了一坨没有灵魂的肥肉,呆滞地躺倒在草地上,望着黑云蒙蔽的夜空。
发小丁观之笑道:“是了,我们这么一去,就再也见不到蚮寡妇了,可要借此机会,好好告个别!”
群欢事罢,蚮寡妇与众交谈,她问为什么这么想要去对河东那边。众人将各自的愿景告诉她。
蚮寡妇只是笑着道:“这样啊……这样也好。你们不会带着我,反正我也不会去。你们去吧,若是有机会,就将那里的情况告诉我吧……”
发小甲还在回味,她的温柔已经沁入骨髓,于是他开始动摇,问道:“要不……你也一块去吧……”
蚮寡妇幽幽道:“去不了。”
“为什么?”
她只幽幽笑道:“这边的印记已经彻底烙印在了我的灵魂里,无论我逃到哪里,过去都会一直纠缠着我。若是在他处,我或许会感到不安,或许会怀念着里,再无法安生。”
她从草地上支起身,娇笑道:“我已经是个人老珠黄的老婆婆了,根本不想去思考太远的事物了,也不想离家太远。而你们不同,你们还年轻,而且还非常有活力。带着我的希望,去理想的世界看一看吧……”
听到这里,面具人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脚下的灰色瓦片,萍翳和飞廉也是沉默不语。柳玉瑶眼睛瞥向他处,一副又冷漠又无奈的模样。
良久,面具人悠悠道:“原来……是这样啊。然后呢?”
时隔多年,如今的发小甲冷冷地笑道:“卫首大人……你也该知道吧……柳牙城的东岸到底是什么样子……”
面具人暗暗叹了口气,这点他再熟悉不过了。那边是权贵的圣地,贱民的地狱。到了那里,身心都会被一股魔力牢牢吸住,再也无法脱身,犹如身陷蛛网的飞蛾。
作为他们人生故事的听众,或许除了面具人以外,在场的就没人知晓那边的情况。浮华表象下的腐化,盛况之中的凋敝,狂笑背后的鲜血。
萍翳是北地人氏,家里还与北安王攀得上关系,所以自幼富庶,想象不到在千里之外的柳牙城的境况。他只在天都周边活动,这也是职责所在。
至于飞廉,他是南海财主之家的后裔,靠着漕运和海产品,便可一辈子衣食无忧。
柳玉瑶神情有些落寞。她起初觉得这个故事太过龌龊,龌龊到她几乎要把耳朵给堵上。但随之一想,便觉着是环境使然。
她可没遇到过那些鸡零狗碎的风流韵事,纵然是心里慕念着面具人,也向来是“始于情,止于礼”。
那些不加考量的冲动,她几乎难以想象。
他们的人生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