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七公主被他握住手肘,半分也动弹不了。
仇牧起径直将其推了出去,满面冰霜。
看着仇牧起的半张脸,七公主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宜安的目光从七公主的身上挪了回来,缓缓低下头去,继续看向那盘糕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仇牧起将一脸冰霜熬成糖,宠溺地看向沈宜安,给她递了一块糕点过去,“尝尝,这是你最喜欢吃的。”
沈宜安咬了一大口,抬起头来看他,笑得眉眼弯弯,像是一只腮帮子鼓鼓的小松鼠。
要说这沈宜安不过才在仇牧起那里住了两三天,虽然仇牧起好东西不要钱一样往她那里送,但是这么短的时间,也补不上什么。
可是沈宜安的精神就是比在靖王府的时候好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都有光芒了。
楚和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忽然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动弹不了了。
他想过去找沈宜安,可是楚匡义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没有办法,只能和众人一起叩拜,高呼万岁。
只有沈宜安一个人看到了,仇牧起漆黑的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憎恨。
那是从滔天火海里锻造出来的恨意,唯有热血可以将其扑灭。
楚匡义没有察觉到这恨意,只觉得这青海王和传说中一样,看起来就很不好接触。
不过他是在皇位上浸淫了多年的人了,场面上的功夫自然是很擅长的,就和仇牧起多说了几句家常,又问了问青海那边的情况,再半句不提政治上的事情,只问仇牧起还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好像是十分关心他一样。
仇牧起径直起身,脊背半点也不弯,“在京城倒是没有什么不熟悉的地方,我在这里住着,就跟在自己家里一般,只是这靖王爷不知道怎么了,?老是跑到我的家里去要人,叫我很头疼。”
楚匡义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起来,楚和靖也是面色铁青,瞬间握住了面前的酒杯。
一时间,众人静默,下头的大臣们几乎连喘气都不敢了。
他们当然听得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楚匡义问仇牧起是不是适应,不过是一句客套话,可是仇牧起说他在京城就像是在家里一般,就是起了僭越之心了。
这可是楚国的都城,普天之下,只是楚匡义一个人真正意义上的家。
况且那沈宜安本就是楚和靖的姬妾,楚匡义不说,也就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只做看不出来,大家装聋作哑也就是了。
反正楚和靖也不喜欢沈宜安,仇牧起喜欢捡破烂,就叫他捡了算了。
但是仇牧起这一挑明,倒是叫楚匡义不好做了。
他不关心楚和靖,总不好不关心皇家的脸面。
但是这事的前因后果楚匡义也派人去了解过。
仇牧起是从怡红楼把沈宜安给带回去的。
要是纠缠下去,他势必会把这件事给抖出来,到时候,更是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打楚国皇族的脸。
倒不如就这么含糊过去,吃个哑巴亏算了。
这样想着,楚匡义便笑了一声道:“想必靖王也只是担心青海王在京城不习惯而已,这样,往后靖王你还是不要总去青海王那里了,青海王也不是外人,他若有什么需要,自然会来找朕的。”
楚和靖只做没听见,抬杯饮酒,并不给楚匡义面子。
那可是他的沈宜安,凭什么楚匡义就做主,送给仇牧起了?
沈宜安是个人又不是个物件儿!
楚匡义撞了一鼻子灰,脸色难看到能拧出铁水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放屁就打脚后跟。
楚和靖忽然找到了裕王的旧部,一夜之间翻了身就够让他头疼的了,偏偏这时候还来了个刺头青海王。
这俩人凑到一块儿去,他早晚要少活十年!
楚匡义面色不善,这一场宴会大家都不敢大声说话。
唯有楚和靖和仇牧起两个人目光化剑,在空中撞出刀光剑影。
仇牧起看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只要一偏头看见沈宜安,就会扬起满脸的笑容,拿着一样又一样的东西问她要不要吃,沈宜安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冲他抱怨,让他不要把她当成小孩子,仇牧起却只是宠溺地笑。
燕婴歪着身子喝酒,一袭红衣分外张扬,只是众人都只关注靖王和青海王那边的敌对,除了清河郡主以外,倒是没人欣赏他这个美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