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３章 茶馆夜话（２）

说，这就不好说了，因为这样因为那样我们列举了许多原因说明只有天知道。我们局长没听几句就大发雷霆，拍案而起，指着我们咆哮：‘这个问题都没弄明白你们控告谁？写什么鸟报告？那些媒体报道谁对谁错？唯恐天下大乱？你们今夜谁也别睡觉，重新写一份报告来！’局长说罢怒气冲冲走了。当了十多年干部，听了十几年领导的话，我们当然懂得报告该怎么重写。很快我们就把报告写出来，但我们都不敢回去睡觉，就在办公室里苦苦捱了一夜。”

    当官的人都靠一张嘴，令中符说今晚只简单说一说，结果一说大半天还没完，我要有那一张嘴巴，我一定能兜住许多病人来复诊。我提醒令中符，你又扯远了。

    “好好，我再简单说两句。调查报告成了另一份文件的附件，文件当然也转发电视台和报社，要他们实事求是，弘扬正气。什么是实事呢？目前只有病历为证！什么是正气呢！当然也只有救死扶伤的革命人道主义精神！因此，你们暂时成了英雄。别以为是你们济世门诊部的祈老板各方斡旋的结果，错了，生意人和政治冲突，再有钱也得靠边站！”

    我心上的一块石头怦然落地。

    “李医生，请你相信我，在整个案件的处理过程中，我确确实实没有抽过祈老板一根烟，收过祈老板一文钱，祈老板的钱是不会化在我们这些小干部身上的！”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怀疑你令先生，只是有许多话憋在心里想找一个人说说而已！”

    “哦，那就好！”

    我的心忽然又沉重起来，问道：

    “会不会再来调查？”

    “有些事情，是新的来了，旧的就忘记了，但是医疗市场的问题攸关人民群众的宝贵生命，我们政府不敢忘记。就像毒奶粉毒面粉事件一样，肯定会一抓到底的。当时为了亚欧名牌商品交易会的圆满召开，暂时放一放罢了。政府每一个时期都有每一个时期的中心工作，全国医疗改革方案公布在即，政协与人大都在搞调研报告，政府有关部门都在学习考察，要利用贯彻医改方集的契机，整顿与规医疗市场尤其是比较混乱的民营医疗市场。民营医疗政府还是支持的，整顿规范是为了帮助民营医疗单位走上健康发展的道路，成为公办医疗的一种补充。”

    “天！我就害怕秋后算账！”

    “不会的，又不是文化革命！”令中符又摸着烟盒说道：“主要不是对准医生而是对单位。经营方向正确的民营医疗单位，经过评估还可以作为医保定点单位，分享医疗改革的成果，但有些违法乱纪的医疗单位就会被停业整顿甚至吊销营业执照。这种工作其实任何时候都在进行之中，只是你们没有看到而已。”

    我长长叹一口气，说道：

    “我不该做犯法的事，怕从此要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令中符笑了笑，轻轻拍一下我的手背说道：

    “别怕，有我哪！”

    我盯着他，见他说得很真诚，不觉眼眶一热，视野模糊了，久久才说道：

    “谢谢你！”

    “我才该谢你哪，你为我前妻治好了病！”

    任青青说我后脑勺肯定也有一块反骨，她是心里不高兴，就爱骂人，我是心里一高兴，就爱损人，其实都一样坏，只是我坏得幽默、深沉、像水满了溢出来一样而己。这回，我却坏得有点恩将仇报，说道：

    “你以后的妻子如果也犯病，我保证还为你服务。”

    他敲敲桌子，笑了一笑说道：

    “你又骂我哪！”

    我发觉又失言了，忙说开玩笑开玩笑，他说你开玩笑我不生气。我说真的吗，他说是真的。我放心了，却恨自己秉性难移，又一次下定决心改变性格。忽然，我想起一件很困惑不解的事，不如趁此机会问问，就说道：

    “请教一个问题，听说现在的企业家也能当官了？”

    “你怎么关心这种事，是不是想弃医从政？”

    “我哪是那种料呀，人家不就问问么？”

    “时代不同了，许多市县区企业家当了政协副主席。我们A市是改革开放最早的一批城市，市政协有一位副主席就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市人大有一位副主席是商会会长。今年还要在县区试行竞选，拿出一个副县长副区长名额来竞争，民主党派人士、无党派人士、社会知名人士，包括新兴阶层人士，就是企业家，都可以通过一定的程序参加竞选。你李医生也可以报名的。”

    “你很阴险啊，人家不就问问吗？连问也不能问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