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在人的身上,有谁能够撑得住。
顾基感激地看了无心一眼,幸好刚刚无心出手阻拦自己及时,要是自己真的惹到了这位姑奶奶,恐怕现在已经筋断骨折了。
“走吧,头前带路。”翡翠看了一眼顾基道。
“是是是。”顾基连忙附和着。
来到赌场,陈大光还以为翡翠和苏桃一样都是无心的助手,心中不由地感叹法师真是好福气。
众人最后查探到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立钟身上。
无心打开玻璃钟面,拨动了一下里面的指针,立钟传出清脆的声响,接着除无心和翡翠之外,所有人的瞬间中了招,苏桃也在其中。
“老师好。”陈大光,顾基,苏桃,还有陈大光的一批手下,恭恭敬敬地向立钟鞠着躬道。
“这是什么情况?”翡翠看了一眼众人。
“我不知道。”无心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四周,走到苏桃的面前,搬了张椅子给苏桃坐下。
翡翠看着无心的举动,倒是挺会心疼人的。
“上课迟到,赶快坐下。”一个老头穿着长衫出现在钟前,拿着戒尺在无心和翡翠的肩上各敲了一下。
“啊!”无心有些没弄明白情况,自己就转身搬了张凳子,这老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我干什么,还想罚站哪。”老先生训道,“回去。”
翡翠很是配合地乖乖坐到椅子上,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上课的内容,回去让你们复习一下,今天我要考考你们。”老先生道,指着陈大光,“你。”
陈大光立刻如行尸走肉般的站了起来。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往下念。”
“怒放冲关凭栏处,潇潇雨……”陈大光机械地道。
“停。”老先生立刻打断了他,“我让你背岳阳楼记,不是满江红,你站着。”
“你,你来。”老先生又点着顾基,“靖康耻,犹未雪,往下念。”
顾基站起身,一言不发。
”臣子恨,何时灭。“陈大光这时候倒是偷偷提醒着他,颇有一种课堂同桌的氛围。
然而顾基还是闭口不言。
“真是笨蛋,回去给我抄一百遍满江红。”老先生没好气地道。
“老师,我会。”无心主动举起了手。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往下念。”老先生摇头晃脑地道。
“我不会。”无心捣着乱。
“不会?不会你举手干什么?”老先生有些意外。
“我要是不举手,你怎么会注意到我?”无心带着一些玩味的笑容看着老先生。
老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无心:“你就是刚刚上课迟到,不敬师长,骚扰同学的那个人啊!我冯某人教书育人四十年哪,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无才无德又无耻的人。”
翡翠在一边忍着笑意,觉得这位老先生说得很对。
老先生火冒三丈,扬起手中的戒尺要去打无心,却被无心一把拿住了手臂。
无心站起身,将他的戒尺从手中抽走,在自己脸前比划了两下:“冯先生,你好好看看,我是你的学生吗?”
“不是我的学生,怎么会到我的私塾来呢。”老先生笑了两声道。
“那您再看看这是您的私塾吗?”无心想要点醒他。
老先生看了看周围,却是有些心虚地道:“当然是了,当然是了。”
“那今天又是何年何月何日啊!”翡翠看戏看得够久了,起身问。
“民国二十六年十月二十四,我上最后一堂课。”老先生很清楚地说。
“最后一堂课?为什么?”翡翠有些纳闷地问。
“战事紧张,停课乃无奈之举。”老先生有些无奈地道。
“老先生,可是您知道今天已经是民国二十七年了吗?”翡翠说话间,往后退了退,省得他明悟过来突然发狂。
“不可能,不可能啊!”老先生明显有些难以置信。
“去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您本来可以走,但却留了下来。”无心问。
老先生的表情有些凝固,过去的场景显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是死于了日军飞机的轰炸之下,一滴血溅到了立钟之上。
“这不是我的课堂,他们也不是我的学生啊。”老先生看着眼前的场景,眼前的众人。
“冯先生,您在一年前已经去世了,现在不过是一丝残存的执念。”无心道。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