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工夫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对面的黑衣男子,看着对方如今诙谐搞笑的姿态,不禁微微一愣,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黑衣男子听着对方爽朗的笑声,脸色不觉有些发绿,却又兀自莫可奈何、无力扭转颓势,一颗心也随之低沉到了谷底。
纵然并不能看到自己现在倒底是何姿态,但从无抑制不住地面目笑容上就可以分析得出,如今自己的形象一定是糟糕不堪到了极点……
如此微一思量,心中不免又怒又羞,竟是生出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黑衣男子本就是硬憋着一口气与无相持角力,如今心思略一分神,身上那强撑着挤出的力道也不觉随之荡散、一泻千里。
黑衣男子只感觉双臂猛然一软,却是再也提不起半分的力量,竟然险些连手中的短刃也差点脱手掉落在地上。
短刃上横架着的来自于无的力道,却是再也阻挡不住,宛若决堤的洪水一般,一股澎湃的猛力侵压而上,一举顺势攻破了黑衣男子的防御,奔腾咆哮着迎面袭了过来。
霎时之间,黑衣男子胸口一痛,一抹鲜血也不觉喷涌而出。
低头定睛看去,无的长腿终究是硬生生踢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所击之处,胸膛竟是被迫着微微显出几分凹陷之态,却是压抑得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于漫天喷洒的血雾之中,毫无悬念的,黑衣男子整个人倒飞而出,狠狠地坠落在地面之上。
倒冲之势的后坐力却似连绵不绝,黑衣男子受挫之下被迫无力的在地面上滑行数米之远,经历过数次的磕碰之后,最终竟不偏不倚的堪堪停将在了尹叔的脚下。
黑衣男子抬手紧捂着胸口,身子刚一停下,只觉得喉间一甜,一口脓血再一次喷了出来,鲜红的血液宛似淅沥的密雨一般徐徐滴落,紧紧只是眨眼片刻,周遭已汇成了一整片的汪洋血海。
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锥心的疼痛感瞬时间已席卷全身,整个身体宛若散架了一般,仿佛这胳膊腿脚再也不属于自己,竟是痛得令人有些不听使唤。
黑衣男子就这么趴倒在血泊中,再也无力翻身应战,也不愿再站起身来。
虽然只是短短的片刻之余,却已让黑衣男子明朗的认清了自己与无天壤之别的实力差距。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无与黑衣男子之间的交手便是这样的一种态势。
整个过程之中,无几乎没有动用过了什么强力的源式,仅仅只是凭借着自身最单纯的实力、力量,一板一眼的将黑衣男子轻松打翻在地。
而反观黑衣男子,身怀着具有千变万化、以“诡变魔术师”所著称的暗源力,一整场的战斗下来,却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余地,败的是一塌糊涂,仅仅只是几招之余,便已是强弩之末,只能无力的任人宰割。
此时此刻,就算黑衣男子勉力站了起来又能如何呢?只不过是再徒增几处新伤、另添几番羞辱罢了……
黑衣男子思及此处,心底再也生不出任何战斗反击的欲望,认命一般的瘫倒在地,双目无神的仰望着上空,心中满是挥之不去的落寞之意。
没办法,任谁对于这种毫无悬念、单方面碾压的战斗都提不起丝毫兴趣,更何况,最为残酷的是,这被虐、被碾压的一方,还正是自己本人……
无缓缓走至黑衣男子身前,淡淡俯下身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却是什么话也不说。
尹叔见状不觉一愣,心中有些后怕无会再度出手赶尽杀绝,急忙动身迎了上来,右手轻搭在无的肩头之处,双目凝重的直视着对方,微微摇了摇头。
无看着尹叔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不觉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惊异着问道:
“怎么,你该不是以为我会直接杀了他吧?”
尹叔闻言身子一怔,嗓子眼儿里提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是咽了回去。
无既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便也从侧面婉转的表现出自己不会痛下杀手的喻义。
兀自忖量之间,尹叔缓缓收回了搭在无肩头的手臂,负手侧立于一旁,静静等候着。
无伸手轻戳了两下黑衣男子胸前的伤口,面色一松,淡笑道:
“果然有几分实力,居然能硬接下我数招而不死,从今以后你倒是有足以吹嘘的资本了。”
黑衣男子不禁为之气竭,心中一团无名火顺势涌上,呛得整个人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直到又一次呕出几股鲜血之后,才缓缓停歇了下来,整个人却是苦不堪言的瘫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着呢喃道:
“无大人是在刻意的羞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