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奇怪了,这人到底是帮他还是害他?
程舒耀没有将整个事情告诉唐穆,他不想对方替他担心,另外,整件事情他总觉得哪里有蹊跷。
……
贺宅。
贺老正坐在躺椅上逗鸟,“这只画眉可正当年,你听听这叫声,真是好听。”
贺振生站在一旁,“嗯,这声音似乎很喜欢您呢。”
“振生,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我不满意的事情,可在这件事情上,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意思。”
贺老说话的声音很轻,却令屋里所有的人,毛骨悚然。
贺振生似平淡道,“我觉得程舒耀虽然如今只是个大夫,但之前几次打交道,我觉得这个人心思缜密,而且极其聪慧。
这件事情,如果按照爷爷你说的去做,只怕会被程舒耀发现。”
“到底是怕他发现,还是你窝藏私心,不想让那丫头受伤或者死?”
贺老看上去闲云野鹤,可能一手拉起贺氏的人又怎么可能真正的闲云野鹤?
当年他的野心,随着时间都渐渐融化在他的皱纹里,而他能一手遮天,将贺氏发展如此壮大,又能牵制住所有的贪心的兄弟……
贺老绝对一般老人的心性,这件事情,贺振生在清楚不过。
贺振生自然知道贺老是要考验程舒耀,去试探程舒耀的心性,看他是否能够继承大任。
而且,在贺老看来,唐穆那丫头,虽然条件还可以,但如果配他正儿八经孙子的话,就未免太低了。
这招借刀杀人,一箭双雕,贺老将算盘敲得叮当响。
贺老从一开始,就准备让唐穆去灾区,然后借张明的手,除掉唐穆,就算除不掉,那药剂对人体也是有害的,如此,唐穆活不了多久,将来也好给程舒耀在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而贺老最想要看到的是在唐穆受伤时,程舒耀的反应跟做法。
贺老的计划从来不跟人商量,更不会告诉一个人。
只是贺振生跟随他多年,早就熟知他的心思,才会将唐穆困在别墅里。
贺振生不得不跪下,“爷爷。”
贺老向来不皱的眉头,这会儿又拧在一起,“那丫头我也见过,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你们俩怎么就这么喜欢?”
贺振生抿着嘴,“爷爷,我只是好奇而已。”
“不要在我面前说谎。”
贺振生沉默。
贺老过了会儿才微笑,“舒耀这次的表现,我还算满意,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可毕竟他的不为,也算是动了手,果然是贺氏的血缘,这孩子做事沉得住气。”
贺振生没有说话,原本在程舒耀出现时,他多少是有些羡慕跟嫉妒,可……贺老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亲孙子,而有区别对待。
当年对他类似的考验跟磨炼,似乎就要在程舒耀的身上去重复,贺振生忽然感觉到一股悲哀。
“爷爷,程舒耀他虽然是您的亲孙子,但有些事情,是他的底线,一旦触及,会很难修复。”
贺老皱眉,“你这是在警告我?”
“振生不敢,振生只是在提醒您。”
“收起你的妇人之仁,他若不是我的孙子,那么这名医生,我可以送他个远大前程,可他既然是我的孙子,就要有贺家子孙该有的担当。
该做什么样的事,该走什么样的路,该娶什么样的妻,该生什么样的孩子,都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贺振生沉默,双手却是捏紧。
“你下去吧,程舒耀的身体检查后,没有问题?”
“是。”
贺振生从书房里走出,直接开车去了别墅。
邢邮正在别墅里喝茶,见到贺振生后愣住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贺振生接过邢邮的热茶,猛的灌了一口,沉默的坐在沙发里。
邢邮啧啧笑出声,“怎么,平日里不是最嫌弃别人的水杯,这会儿怎么不嫌我的了?”
“闭嘴。”
贺振生皱眉,半晌后忽然说了句,“老头子真狠。”
邢邮呵呵笑了两声,“老头子不狠,怎么能坐上今个位置,怎么,你别跟我说你是今天才发现老头子是个狠角色。”
贺振生摇头,“我以为我不是亲生的,才会被那般对待。”
“哈,我该说你是天真,还说该说你无邪呢?”
“你一早就知道?”贺振生皱眉,不耐烦的瞥了眼邢邮。
邢邮轻笑,“你看我家那老头对我,你可不就该预料到的了么,越是自个亲生的,越是下得了狠手。
在他们眼里看来,玉不琢不成器,自然下的了手去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