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他们一起吹牛打屁时那帅痞的样子,我就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刀子,那刀子还是淬了毒的,放在冰天里冻过的,是带着无数倒刺的。
此时此刻,我恨,我痛,我怒,我的心里充满了杀戮的欲望,此时此刻,我只想将那些害死他的人统统杀光!我看着沈诺言,痛苦的说:“诺言,你看着,我这就去给你报仇,这就去给你报仇。
给你报仇!
给你报仇!
报仇!
我呐喊出声,随即感觉身体像是被什么唤醒一般,突然一重,又是一轻,我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弹跳而起,同时朝着对面一团黑影狠狠砸去一拳头,当我看清面前的一团黑影时,我顿时大惊失色,因为面前的是个人,还是个金发碧眼的女人。
女人的反应速度很快,直接就躲过了我的出击,同时一把将我推倒,皱眉道:“冷静下来,你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她竟然说的是中文。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然后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间病房里,可是……可是我明明是在森林里,在河边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刚才一直都在做梦
我在做梦
我摊开手,看了看自己的手,那里没有我因为太过用力的抓绳子,而留下的摩擦的痕迹,也没有我从沈诺言的尸体上沾染的血迹,我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那个美女医生担心的问我没事吧
我抓着她,激动的说:“原来那只是一场梦,诺言他,他还没死!”
一定是我太害怕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是我自己吓我自己呢。
可是,诺言他在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谁救得我
“你抓疼我了。”那美女医生突然说道。
我立刻松开她的手,给她道歉,同时问道:“请问,我是怎么来这里的是不是一个长得很丑,脸上有疤痕的男的把我送来的”
说到这,我开始发笑,一定是这样的,否则谁会知道我落在洞里呢所以,他一定还活着。
那个美女医生摇摇头说:“你说的那个人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把你带来的,是陆先生。”
我微微一怔,那美女医生继续说道:“陆晓峰,陆先生。”
我猛地从床上下站起来,紧张的问道:“沈诺言在哪里他在哪里”
“谁”
“那个病人,那个在重症监护室的病人,重症监护室……在哪快告诉我在哪!”
美女医生指了指楼上说:“六楼。”
我推开她,赶紧朝着六楼跑去,她在我后面边追边喊道:“喂,你还没穿鞋子呢!”
我就这么赤着脚冲到了六楼,当我找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看到两个类似保镖的人正站在那里,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当我出现的时候,他们立刻挡住了我的路,说:“这位先生,抱歉,你不能进去,里面这一位需要好好休息。”
“他是我的好兄弟,我想进去看看他,就看一眼……”我知道这些人是为沈诺言好,所以即便心里再怎么急躁,我也没有说出过分的话,做出过分的举动。
他们显然知道我是谁,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名。”
我浑身一震,缓缓转过脸来,只见陆晓峰站在不远处,目光复杂的看着我,他说:“小名,沈诺言还没度过危险期,你要进去看的话,也不能这样光着脚丫,毫无准备的去吧。”
“那我该怎么办”我有些难过的说道,隔着门,我甚至看不到沈诺言此时是什么情况,身上有没有缺一块少一块,他有没有害怕,有没有做噩梦,有没有期待我进去看他,我统统都不知道……
陆晓峰说:“他现在是有意识的,所以你要好好洗个澡,好好的收拾一下,换上衣服,穿上鞋子,吃的饱饱的,以一个极好的状态进去,然后告诉他,你活得很好,你在等他醒过来。”
我低下头,眼泪又没出息的流了出来,我苦笑着说:“陆叔叔,你是担心我的身体吗我没事,真的……”
陆晓峰一本正经的说:“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的状态越好,他得到的鼓励就越高。”
我没说话,这时,一道沉稳而包含力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孩子,听你陆叔叔的吧,何况,你要相信,你的兄弟他既然挺过了那么难的一道坎,就一定会醒过来,会转危为安,因为,他想活下去,他有着惊人的求生欲。”
这道声音真的很温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它一下子就打入了我的心里,像是寒冷冬日里的一道光,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那里,他的脸上戴着一张v字仇杀队的面具,透过面具,我只能看到他的眼睛特别的深邃,而且有一种让人心神顿时安定下来的魔力。
他穿着一身风衣,缓缓朝我走来,气场强大的让我甚至都忘了开口说话。
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奇怪的是,我对他竟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这时,陆晓峰和守在门口的两个人都恭敬的喊道:“大哥。”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大哥,我立刻喊道:“叔,我没想到是你!”
我本来也想跟着他们喊“大哥”的,但总觉得很别扭,显得不够尊重他,不够礼貌,尽管我知道这声“大哥”从来代表的不是辈分,而是他的身份和地位,但他毕竟是我爸的好兄弟,所以我想喊他一声“叔”。
隔着面具,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给我的感觉是他好像有点不高兴,这个发现让我有些忐忑,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判定出来了。
只是很快,他的眼神就有了笑意,他说:“我很高兴,你一直都记得我。”
我连忙说道:“叔待我恩重如山,待我父亲情深义重,在我眼中,您是我的大恩人,我没齿难忘。”
他说:“也就是说,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对吧”
我忙说:“当然了。”
“那好,我让你现在先去吃饭,你听话,好吗”大哥说道。
他的声音很厚重,却很温柔,让我觉得温暖,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听叔的。”
大哥听到这话,缓缓朝我走来,然后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就像是一个父亲摸着一个孩子的头,说道:“孩子,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