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被逼到走投无路了,桑枝夏特意让谢姨制了几盒白得过分的脂粉送来,每日脂粉敷面,生生靠着这玩意儿打造出了一副憔悴姿态。
齐老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多大点儿事儿?至于这样么?”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说:“您以为我乐意?”
虽说这脂粉是谢姨盯着特制的,都用了上好的底料,可桑枝夏不惯涂脂抹粉,这几日总觉得脸上糊了厚厚的一层,怎么都难受。
只是为了避免被人看出点儿什么来,这一步就成了必不可少的。
齐老嫌弃地哼了一声,坐下说:“糯糯的奶娘那边都处理好了?”
前些日子奶娘的身边出了差错,直接导致家里的消息传入了旁人的耳。
一两句关于孩子的闲话看似不打紧,可今日传的是孩子的鞋袜衣裳,明日就说不定会是别的。
王杰那个愣头青傻乎乎咬了别人的钩子,王老三拿着云贵扔出去的鱼饵就要去当钓鱼的蓑翁。
桑枝夏出手,就要打藏着表象背后的真凶。
这样的隐患,必不能留。
桑枝夏把冲泡好的茶双手递到齐老的面前,低声说:“徐璈亲自办的,我没插手。”
“不过事关两个孩子,徐璈肯定会仔细的。”
齐老略显满意地点了点头。
徐璈对外人一贯狠辣,有他出手扫尾,那定然是干干净净。
齐老说:“这样的腌臜东西你不沾手也好。”
“先把家里的脏东西打理干净,伺候糯糯和元宝的人再找,怎么也能找到合心的。”
“其实我没打算再寻人。”
桑枝夏好笑道:“马上就一岁的人了,自己吃饭也吃得挺好,不用养得那么娇气。”
在家的时候,家里有的是人手照看,人人尽心。
至于外边……
桑枝夏缓缓呼出一口气说:“彭远亮不是傻子,身在局中一时半会儿或许看不清,但时日长了绝对不行。”
“所以我和徐璈商量过了,等这次的事儿办好,我们就暗中前往岭南,暂时不回来了。”
齐老端着茶盏的手指微蜷,似有意外:“这么快?”
“真想好要走了?”
“不快不行。”
桑枝夏一开始预想的是等今年秋收过后再动身,这样既给了徐明辉充足的时间在岭南扎根,也给了他们收尾的时长。
但形势比人强。
京都那边的风声越来越紧绷,彭远亮来往关口内外的动作越发显眼,岭南的江遇白也在蓄势待发。
如果西北真的被引入了外敌之祸,或是中原大地真的起了战火,他们在这里就会被迫陷入混乱的正面,弊端颇多。
他们已经不适合继续在这里盘桓了。
桑枝夏无奈一叹,闭上眼说:“我都想好了,借着这次的机会金蝉脱壳,这边的产业就悉数交给信得过的人打理。”
“如果事态尚可没发展到不可控的那一步最佳,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
“我就是来不及见秋收万里的丰收之景,也会命人在不得已的时候一把火烧光粮仓和地里所有的东西。”
她的东西,就算是自己不要了,那也谁都别想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