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乎乎的脸蛋子上,在糯糯不满的呼呼声中,微妙道:“他动作可大了,商会的那些蠢货都摩拳擦掌地等着跟他开辟新天地呢。”
商会的规模已经日渐成熟,彭远亮铺垫许久,终于到了大展拳脚的时候。
想也知道,这人不可能老实。
桑枝夏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弹了弹,徐璈做了个鬼脸逗得闺女笑了,美滋滋地说:“关口那边开了门路,第一批商队已经于昨日出关了。”
“这么快?”
桑枝夏带着意外说:“他信得过吴副将他们?”
“信不信有什么要紧的呢?”
徐璈不屑道:“他要的关口的门路,又不是要跟这些人交朋友。”
等私自开放关口的罪名做实,把柄实实在在地捏在手里,这人就不会再对吴副将等人那么客气了。
桑枝夏一想也是,眼珠一转玩味道:“第一批货,他应该不敢运别的吧?”
徐璈赞赏地点了点头,在被糯糯的小手抓住鼻子的时候笑得憨气十足,活像个没脑子的傻爹:“前几批吴副将他们要查,他不敢有小动作。”
“所以咱们可以耐心点儿,再等等也无妨。”
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不愁抓不到毛。
桑枝夏放松了脊背靠在椅子上,想到同样在磨刀霍霍的吴副将等人,笑得唏嘘:“他大概还以为自己什么都胜券在握呢,谁知这才是真正的螳螂捕蝉呢?”
想借着关口的便利,在西北这块地界上作妖弄浪,彭远亮是真的想错了。
毕竟中原大地上活着的人那么多,有多少人会像此地的百姓那么痛恨关外不断掀起战火掠夺的异族呢?
更何况是付出了无数血泪和白骨镇守边关的将士们……
哪怕各为其主本是无错,但在英魂无数的边界做鬼,咎由自取变成此间恶鬼,只是早晚的事儿。
屋外的风雪渐大,风声呼啸中村子上方的空气中各色香气渐渐变浓。
家家户户的门前陆续燃起了喜庆的红灯笼,年味从晕开的红色蔓延而出,这一方天地中的安逸静谧却突破不到风雪之外的地方。
北城县衙,刘大人呼哧着鼻子抽了一口气,斜眼看着坐着不动的人,眼角抽抽:“吴副将,县衙今日不杀鸡。”
吴副将:“……”
短暂的沉默后,吴副将心累地捂脸:“刘大人,咱就是说做人积三分口德,我赔你十只鸡成吗?”
“赔你十只!别再说了!”
刘大人含恨许久终于得报大仇,眉眼舒展出个满意的弧度,抖了抖沾雪的衣领说:“那怎么是空手来的?”
“鸡呢?”
吴副将有气无力:“在桑东家的农场养着呢,下次去的时候我亲自去给你抓肥的。”
“我听说农场今日发肉呢,分到手的不光是鸡还有各类好货,现在估计都在准备着吃年夜饭,要包饺子了?”
刘大人沉默一瞬,一言难尽地皱眉:“身为西北大营的临时主帅,身为坐镇一方边疆的将领,吴副将你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于……”
“将领就能靠抱负活着不吃饭了啊?”
吴副将没好气地说:“我跟那姓彭的孙子斡旋半天,灌了一肚子的黄酒也没正经吃上几口饱肚子的,埋怨几句怎么了?”
说起姓彭的孙子,刘大人温和和的眼中闪起几分锐利。
吴副将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今日来是想跟大人说一声,明日的宴上记得鼓捣着彭远亮多买些荒地。”
“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