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劫匪仿照咱们的人送达了书信,误导了我们的判断。”
运货的队伍昨夜遇袭,具体情况无人知晓。
但说定了每两个时辰就送到南城一次的消息没断。
管事浑身僵硬地举起双手,把辨不出真假的信递到彭远亮的眼前,咬牙说:“这书信以及信上的烙印清晰,确为真物。”
“因传回的消息不曾露出半点马脚,故而……故而在今日咱们的人逃回之前,无人知晓北城外三十里的真实情况。”
传回的书信必然是伪造的,可呈上来的东西哪怕是彭远亮看了,心头也是猝然一惊。
这乍一看的确是难辨真假的书信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竟是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彭远亮心绪起伏下眸子狠狠暗沉,死死地攥着手中的玉核桃深深吸气,沉沉地说:“逃回来的人呢?”
“把人带上来见我!”
彭府内因为突然传回的噩耗陷入忙乱,而造势许久的众商集会即将开始。
受邀前来的人从不同的地方出发,先后进入南城,陆续抵达彭府。
桑枝夏一行人也到了。
宴会尚未开始,桑枝夏也不在受邀的行列,故而到了南城后一点儿不见心急,反而是在城内慢悠悠地溜达。
邬连安抚好宁愿饿着也不想去吃席的两位大人,好不容易寻到桑枝夏的踪迹,却看到这人站在个捏泥人的小摊子前不动。
桑枝夏正在跟摊主认真叮嘱细节:“大小都捏成一致的,形状就按我刚才说的做。”
“还有,那两只老虎要捏成一大一小,来福的个头儿要比招财的小一圈。”
徐明阳去山里掏回来的两只虎崽被桑枝夏养大了,长得威风凛凛,名字却一个也不霸气。
一个叫招财,一个叫来福。
不到一岁的虎崽已经长成了山林猛兽之王的模样,旁人见之胆寒腿颤,桑枝夏嘴里形容出来却活像是两只亲人的大狗。
摊主难得遇上这种买七八个的大主顾,合不拢嘴地点头应着,手上的动作飞快。
邬连看着在摊主手中逐渐成型的虎崽,哭笑不得地说:“别人都急得火烧眉毛了,东家在此倒是好兴致。”
他得到消息彭远亮已经知道了货物被劫一事,此时大约正在暴跳如雷。
跟桑枝夏的闲适相比,那人的确是过于惨淡了。
桑枝夏不以为意地笑:“我不亏心,自然也就不心急。”
“难得出来一趟,遇见点儿新奇玩意儿忍不住就想给家里的孩子带些,让你见笑了。”
邬连跟徐家的几小只都极为熟稔,见状拦住了没让点翠付钱,自己就把捏泥人的银子掏了。
“人都叮嘱妥了,老吴也快到了,东家是打算找个地方歇歇脚,还是继续逛逛?”
“不急。”
桑枝夏目光转向边上卖绒花的摊子,选出两枚小巧的在指尖摆弄,递给画扇说:“收好,带回去给嫣然和锦惜正好。”
“我是不请自到的人,去得早了难免惹得主家厌烦,倒不如多等等。”
“他会主动来求着我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