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就放。”王朴冷汗淋漓,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就死在这里,真的是惊慌失色,腿脚失力,只猛烈发抖,险险欲扑。
“会不会是我救过的灾民。”
“哎呀,哎呀,我的小心肝啊,你可吓死我了。”一听这话,王朴虚脱了,而后是大难不死的喜悦。若这些劫狱贼人只是李信救过的灾民,那李信就可以说动他们放过王朴,他这条小命无忧。
“不可啊,不可啊。”李信欲哭无泪,惨然道。
“又怎么啦。你这家伙,把话说全了,别一惊一乍。”
“若让劫了狱,我还怎么保全清白。”
“对哦,那你想怎么样。”王朴想笑,心说,这会儿你还在乎清白,果然是酸丁腐儒,可笑,幼稚。
“我,我,我不能被救,不能被救。”李信也很纠结,他若是陷入绝境,多半还是会从贼,保命最要,但是这会儿有王朴这个总兵作保,李信心生翼希,估计这场官司多半能化险为夷,自然不愿从贼。
“外面的灾民能认出你吗。”王朴忽而有了主意,问道。
“不能,我不出面,施粥都是长工们,我不喜他们的味儿。”李信终归是士大夫,虽有贤心,架子却不曾放下,故而他从不去灾民面前转悠。
“听我的,待会儿不要多嘴。”王朴不耐道,他琢磨着,这些贼人无非就是报恩,未必就愿意做贼人,但是自古造反就没有回头路,故而王朴想,他们没有退路,李信若直言不肯从贼,多半会坏事,甚而激怒这些贼人,他们感怀恩义,不会加害李信,却能迁怒于旁人,比如正好杵在一边模样讨嫌的王朴。王朴不愿被误中副车,只好自己亲力亲为,把李信的活儿揽下来。
果然,外面就有人大叫,李信公子,公子,我们来救你。
王朴瞪了李信一眼,给你害死了,果然是你的粉丝团杀来。遂答应一声,我在这里。
红甲一闪而过,进来却是一个娘们,王朴吃了一惊,待看着娘们的体态,不禁啧啧称奇,这大长腿,这细蜂妖,这雄伟丰满。
“你是谁?”王朴问道。
“小女子邢红娘。”
“啊。邢,邢红娘。”王朴差点当场尿了裤子,这是撞到正了呀,这一切宛如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怎么会提前一个月杀过来。其实王朴并不知道,李信变卖家产赈济灾民,乃声名远播,邢红娘早在很久以前就从王禄处听说这个佳公子,王朴以为邢红娘见到白小茹才会听说李信的事迹,才会出发来开封杞县,照此算日子,该是下月中旬。这却是大谬,邢红娘几乎和王朴同时出发,一个走陆路,一个走水路,才未有碰面。
“公子难道知道奴家。”
奴家,王朴心里一个大大惊叹号,这个女贼首是春心动了,他不会杀情郎,王朴当下就脱口而出:“我李信,这厢有礼。”
一边的李信恍然大悟,大呼妙也,让王朴冒名顶替,不正是两全其美,心中叹服这王总兵不愧是武将。浑身是胆,智勇双全。
“奴家给公子万福。”邢红娘春心荡漾,羞惭作了个万福,她也没有料到如此顺利。又瞥了一眼李信,微微一愣,这囚室内居然有两个好看的哥哥,这一个略文弱,但也是周正模样,可爱到了心坎。但是她不敢再问了,当下就告了个罪,上前一把扛起王朴往外就走。
王朴的亲兵很快赶到,但是李信救过的灾民太多了,一时竟杀不过来,邢红娘见官军这么厉害,不敢硬闯,与王朴翻墙头,直去了城门,这里早有马匹备着,王朴别无选择,只好和他们一伙人骑马出了城。
“李公子,你还真有名。”出了险地,他们一伙人堆坐篝火,许宏杰吃味道。
“我李信做好事不求显名。”王朴回道,心里百回千转,却苦无脱身良策。
“来,李公子,请喝口热茶。”邢红娘捧着一碗茶,喜滋滋递了过来,李信的君子为人将她爱到心坎里了。
王朴借篝火看清邢红娘的样貌,心中十分讶异,这个贼头娘们原来是个火辣辣的美人,而且力气好大,狱中被她扛起来走了一段路,实在想不通这么细的腰肢哪里来的力气,但转念又想邢红娘听说武艺极强,从小练武之人有这把子力气不奇怪。后世的奥运会也有不少这种类型的女运动员。
“奴,奴家脸上有脏东西吗。”邢红娘闪忽大眼,故作天真烂漫问道。
“呃。”许宏杰低声呕了,头领居然公然装嫩,没眼看了,怪不得王禄不肯跟来,他还是更聪明,这一路受迫看这对狗男女你侬我侬,有的煎熬了。
“这人就是李信,闻名不如见面。”汤三忽而一个冷不防道。
“你是谁。”王朴问道。
“汤三,我的屁名你肯定没闻过,现在闻过了,怎么样。”
“你们是山西的,跑我河南来干嘛。”
“哎呦,你真听过我的屁名,稀奇。”汤三惊了,不敢置信道。
“这又不难,我还知道李自成张献忠正在进山西,你们不去迎接吗。”王朴想漏几手,先稳住这些人。
“你说说,怎么迎接法。”
“李自成张献忠要从黄河大宁县段过河,但是船只都在东岸了,这样过不来,很快就会被洪承畴困死在西岸,你们只要奇袭大宁县,把船只抢下来,就能救李自成张献忠,他们必然会感恩戴德,这路就走宽了。”
“我草,我草,竟如此有理。”汤三摸摸脑袋,惊愕道:“只叹我娘没给我生个好脑袋。这么些年,都没有好点子能变出来。”
“此外我还要提醒你们,李自成比较好相处,张献忠是个杀神,疯子一个,你们要小心这个人。”
“哦。”汤三将信将疑,但神色不敢轻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