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晓冬:“放羊娃,那次韩学德来找你晦气,来得气势汹汹,可你说了一句话他悄悄就走了。咋回事?”
关先生板起脸:“晓冬,不得窥探别人隐私。”
于显龙:“嘿嘿,我无意间发现他一件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天我就说了四个字——狗扯羊皮!”
关晓冬:“啥是狗扯羊皮呀?”
于显龙:“就是男的女的搞破鞋。”他除了早晚读诗,整个白天都跟那些猪倌牛倌混在一起,这类脏话张口就来。关晓冬听了,脸上一阵发烧。
关先生:“他在这镇子上糟蹋霸占的良家妇女就多了,顶不住他。”
于显龙:“先生,您可不知道,在于家大院的二仙祠里他和她亲姐姐韩大屁股……”
关家父女同时“啊!”了一声。
姐弟之间竟然干出苟且之事,简直猪狗不如!
龙湾镇十字街有一家四海交酒馆,是韩学德的买卖。四海交开张后其他的什么饭庄酒馆小饭店纷纷关张,周遭十里八村儿只有这一家餐饮买卖。掌柜的是韩学德的小舅子外号叫母狗眼。
这母狗眼虽然仗着姐夫的势力大把赚钱,却也扛不住外甥韩二虎带着一帮狐朋狗友白吃白喝。
这天中午韩二虎和两个街溜子吃饱喝足,踉踉跄跄走出四海交酒馆,却见一个少年拿着一根棍子站在酒馆门外的大道上。
是于家大院小老婆生的小崽子,于小龙儿!
韩二虎也没在乎他,醉醺醺地骂了一句就要走过去。
于显龙却说话了:“韩二虎!你知不知道我师姐已经有了婆家?男家是小状元姚砚田!”
韩二虎:“老子当然知道。你管得着么?”
“你这是欺男霸女!”
“你他妈装犊子!”
韩二虎说着抡起大巴掌就扇了过来!于显龙拧身躲过,柞木棍子横抡着抽了过去!
于显龙人小力大,一棍子正抽在韩二虎的脸上!于显龙得理不饶人,柞木棍子一通乱打,把韩二虎揍得哭爹喊娘趴在大道上。好在韩二虎是喝多了,要不然于显龙讨不到便宜。
于显龙痛打韩二虎,然后高高兴兴跑回义学告诉关先生:“师父,你们不用发愁了。我把韩二虎好好揍了一顿,他再也不敢来了。”
关先生:“什么?你真把韩二虎打啦?”
“嘿嘿,那个熊货,没几下就让我揍趴下了!”
关先生一跺脚:“傻孩子,这等大事一顿棍子就能解决的么?快快回家。韩二虎酒醒了非报复你不可!”
“那是姐的事就依了韩家啦?”
“这事儿你别管,我现在就去姚家。”
关晓冬骂了一句:“野羊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于显龙气得脸色煞白,摔门回家了。
关玉麟到了姚家还没开口,姚花山先说话了。
“关先生啊,有件事我正想跟您说呢。”
关先生他还以为要说儿女亲事,连忙说道:“你快说,这件事可含糊不得。”
“当然啊,这关系到我儿子的前程啊。明天我们就搬到奉天去!”
“你说什么?明天搬家?”
姚花山:“是啊。大清科举早废了,现在都是新学堂。我儿子也不能死守着五经四书八股文呐。我已经在奉天大西门里边买了房子,孩子呢就去西大街的新学堂。要说呀,这么多年还真得谢谢您关先生的栽培。屋里的,把给关先生准备的礼物都拿出来呀。”
姚花山的老婆端出一个茶盘,茶盘上放着一个红纸卷儿,足有三十块大洋。还有一块红色绸缎布料,一盒点心。
关先生:“姚亲家,韩家大院要娶我家晓冬的事,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姚花山:“韩学德的爹是我干爹。这个韩学德手眼通天,这件事很难办呀。”
关先生:“明白了!”
关玉麟推开姚家的谢礼拂袖而去。
韩学德的儿子接二连三被于家的小崽子暴揍,可把母老虎气坏了!
她抱着最小的韩四虎就要去于家大院,把于朱氏母子臭揍一顿!
韩学德把他拦住了:“那个小崽子你现在惹不起!秦凤武他都敢揍,你算个屁呀。这个小老婆要不是有白老八和那个大神婆子,老子早就……,把她卖到窑子里去了。你就算和大姐联手把他们收拾了,你不怕那个敢当街开枪的野狼啊?”
母老虎把韩四虎顿到炕上:“要你这么说,堂堂的韩家大院还被一个小崽子整治啦?”
韩学德:“别着忙。有人会弄死他!”
母老虎:“那,关家的闺女呢?”
韩学德:“哼哼,等着吧。我让关玉麟上赶着把闺女给咱送过来!”
“啊!你还要把胡子找到家里来呀?我可告诉你,这回可没有于六指儿了。”
韩学德:“没有他,咱们才啥事儿都好办呢。”
关先生回到龙湾义学大院下令散学,龙湾义学从今天开始放假。
关晓冬立刻明白姚家的态度了,抱着母亲放声大哭起来……
关先生的日本老婆问道:“先生,姚砚田也要退婚?”
关先生:“比退婚还卑鄙,他们要去奉天。姚砚田要去奉天念新式学堂,姚花山要去奉天大西门一带做买卖。既不想背着退婚的恶名,又不想出头得罪韩家。姚砚田明明看见我去了他家,竟然躲了起来。”
“难道姚花山会眼看着自家的儿媳妇被韩家夺了去?”
关先生:“这个韩学德在龙湾镇,有于六指儿在他是一条癞狗,没有于六指儿那就是一匹饿狼!”
关先生的日本夫人沉思着说:“要不咱们也搬到奉天去吧。我听说奉天东门外来了不少我们国家的人,咱们到那里日子能好过一些。孩子的亲事呢……”
关先生:“姚花山的骨气还不如于朱氏一个女人,姚砚田读书不少毫无胸襟,这门亲事不做也罢!没脸在龙湾镇住下去了,我们准备一下,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