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你们来说很难接受,可是,我们同样也很难接受,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辆火车开进基地的站台,而车上的人,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都从未听说过潜种。”
“但实际上,早在潜种侵袭最初的花园城市的时候,我们就给1号基地发过讯息。虽然我们从未收到过确认回复,但是……”
“怎么了?”齐美丽一直知道高悦是个“好学分子”,在松树领的时候,那些教授们可不像南瓜教授这般能讲,高悦都会缠着他们问东问西。现在遇到这样一个能讲爱讲的教授,高悦从刚才到现在,可是一直注意力非常集中的。
怎么开了个小差之后,注意力就回不过来了?
“我们好像,有麻烦了。”高悦说。
*
人一旦以防备蜷缩的姿态陷入某个狭小黑暗的空间,不论在什么地方,不论周围有没有人,都会获得一段短暂而怪异的安全感。
宁欣伏在膝盖上,埋着脑袋,视线就进入了这样一个空间,她在这样逼仄的地方等眼泪流尽,等泪痕干涸。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有人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听声音的来源和方向,似乎是在对着她说的。
宁欣埋着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可说话的人却当做没看见,不依不挠的伸手推她:“喂,我在跟你说话呢。”
到这时,就算她不想露出一张哭花的脸,也不得不抬起头。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阵强忍的笑声。
“哈哈哈哈,瞧她哭的。”
“遇到这点困难就哭成这样——”
“老子自打娘胎生出来,就没见过这么胆小的异化者。”
“呸!别污了我们异化者的名。”
……
宁欣本想跟人解释一下,她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流泪的,可议论的声音渐渐增大,甚至盖过了南瓜教授尽可能放大的嘶哑嗓音。
不到一分钟,她就成了众人口中因为害怕潜种而吓哭了的女孩。
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伸手推她的那人,离她最近,笑得最欢。
宁欣清冷着眼看向他,这人眼角上吊,眼圈发黑,油光锃亮的短发上沾着还未抖掉的土,笑意满满地上下打量她。
她的双眼刚刚被泪水洗过,莹润的黑白分明,带着一股楚楚可怜的模样,但她知道,她的心里可没有任何与可怜这个词相关的情绪。
喧闹声越来越大,南瓜教授不得不暂时停下他的“长篇大论”,将脚下的木凳夹到腋下,飞快地向宁欣这边走来。
“笑够了?”宁欣从她坐着的木板上站起来,将孤岛交给她的木牌塞到外衣的兜里。
“看来不用我们出手了。”齐美丽拍了拍高悦的肩膀,示意她可以放松了。
马飞的笑容被她清冷的目光冻了一下,但他还是僵硬的笑着。
“哟,对自己人倒是很厉害嘛。”他发现宁欣的身高竟然比他还要高上一些,这不由让他有些不舒服,“小姑娘家家的,害怕的话就躲在后面好了,我们这些爷们会保护你的……”
“我问你笑够没有!”宁欣蛮横地打断他。
她的质问一出,周围嬉笑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
被这样一噎,马飞也有了火气,他沉下脸:“没有,你能把我……”
能把他怎样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感到脸上一痛,他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的拳头打倒在地。
宁欣甩了甩手,这人的骨头,比她想象的要硬上不少,手有点疼。
“这么快!”她一出手,立刻就有人惊呼出声。
大笑声、议论声和看热闹的声音都消失了,有人悄悄地低声交流。
“你看到她出手了吗?我看就是个虚影。”
“我也没看到,这得是多快的速度。”
“××,她没开异化。”
“没开异化能有这速度?打娘胎练的?”
“你打的我?”马飞捂着脸爬起来,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最后锁定宁欣,“小丫头片子挺厉害的嘛,怎么,呸,不见你对付潜种时这么厉害——”
“马飞!”这时,一直沉默在一旁的领主突然说话了,“你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别再说了。”
领主直到这个时候才出声,足见她的偏袒之意。
宁欣看着周围的人,突然有些厌恶继续待在这里,她看向禾泱泱:“有没有安静些的地方?”
“有。”禾泱泱没想到宁欣真会出手,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示意宁欣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