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上药才行。”
“我带你去!”老贺掀开帘子进来。
“老师。”少女上前,欲言又止。
老贺摆了摆手:“他的病老夫心里有数,你勿须担心。”
言罢,老头又对沈释道:“你跟我来!”
走出营门,这时的天地与谢家门口所见又大为不同。
满眼的窝棚无边无际,接海连天,壮观中更多了无数凄凉。
面有菜色的妇人,衣不蔽体的孩童,随处可见。沈释一直就在青州当然也知道流民之事。
不由想起之前马大憨所说的话,但想要养活这么多人每日所需钱粮是何等可怕的数目?
在这里,没有人以可怜与可悲的目光看他。大家都是苦命人,没有什么优越可言。
一直往前,这种想法更甚。
靠海的石崖上,青年负手而立。
谢道韫站在崖边,看着海天相接处还未沉入水面的红日,晚霞正艳!
阵阵夏风吹来,显现出她襦裙下的圆润饱满的身体轮廓。
每日奔波于各处流民营地,谢道韫能够体会钟荣身上的重担,感同身受之余对他多了许多好感。
沉默良久,她忍不住开口道:“他葬在哪里?”
“他与你们谢氏不是一路人,知道了又能如何?”
“但他的身体里流淌着谢氏的血液,于情于理我应该去看看他!”
“早日回江左去吧!此乃是非之地,你一介女流不适合留在这里。”
“那个任青衣不也是女流之辈吗?她为什么能留在这里?”
谢道韫反问,因为激动她转身时踩到一块石子,整个身体站立不稳就要向石崖下栽倒。
“啊……!”
一只大手伸来,将她从跌落的边缘又拉了回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的怀抱,温暖有力,还有一种莫名心安的感觉。
抬头时正对上钟荣的侧脸,因为连日的奔波劳碌,他的脸变的轻微黝黑,也消瘦了些。
四目相对,她分明看到钟荣眼里的锐利消减,破天荒带着几分躲闪。
“你不敢看我?”
她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原来这个男人也会有退避的时候。
面对谢道韫的质问,钟荣也不回答。欲要扶起她的身体,但双手间通过薄纱襦裙体会到的触感如软玉温香妙不可言,竟让人流连忘返。
和两江之地的那些男儿以柔为美不同,这次北上她有幸见过两个真男人,已不负此行了。
但她并不满足,继续追问:“你对我感兴趣?”
谢道韫露出一个活泼开朗的笑容,她的牙很白。
“不过是名人效应而已。”钟荣辩解。
“名人效应?”谢道韫不解,但聪慧如她自然知道这是一种推脱之词。
她只视钟荣的眼睛:“那你为什么不肯放我下来呢?”
钟荣不答,一挥手臂将她扶立起来。
谢道韫嫣然一笑,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因为眼睛不会骗人!
雪鹰站在旁边的礁石上,一对明亮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女子伸出手想要抚摸它脑袋上的绒毛,它也不避,反而十分享受的昂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