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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当即抬着负伤的汉子往胶州湾方向奔去。
一路上流民的窝棚接天连海,完全看不到尽头。
数百亲卫簇拥着中间身穿华丽银青官袍的青年正在巡视流民营地。
“都督,高密和北海郡这两日陆续涌来的已有近三万人,皆被我打散安置在三处流民营地中。”
钟荣一边听着施长云的汇报,将目光看向那些正在运送粮食过来的郡兵。
张标只保留了原来郡兵中安分守己的数百人,其余人全部遣散,其中三千多皆是从流民中新募之卒。
“粮食来了!”
送粮的郡兵,一路走还不停的吆喝,引的附近流民纷纷从窝棚里出来围观。
看向那些牛马车上鼓鼓囊囊的麻袋,众人皆雀跃起来。
“钟荣都督怜悯尔等,现在每天皆有两顿,一稀一干!”
那个尖嘴猴腮的官吏站在粮车上继续举起穿了低的铁壶嚷道:“也不是白养尔等,从明日起,每户需出一人到湾里建港运送木材石料,一天三枚铜钱,按月发放!”
群情振奋,想不到还有钱拿。有人忍不住下拜顿首。他并不知道钟荣就在亲兵簇拥的人群里,只朝那些粮车不住磕头。
而后,千万人从之,视野所及之处再无一个站立的流民。
看着这一切,随行之人不论官吏亲随,皆眼眶泛红,只有真真的站在这里才知道流民之苦。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并非诗文中短短的一句,在这青州饿殍于路边的又岂止千百?
环顾四周皆是匍匐在地的流民,黄三韦心有所感,他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晶莹,暗自庆幸当初做出的选择。
“黄兄何故如此?”李国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黄三韦从震惊中恢复如常,强装作无事的模样。“呵呵……这人老了,不知何时竟变的多愁善感起来!”
钟荣心中亦有所感,但泰山之重压在肩上不容太多感怀。他继续向前巡视,并对跟在身后的施长云说道:“流民会越来越多,郡中吏员有限,难以兼顾。”
“下午组织人手,每百户流民选出一名啬夫,千户之中举里正一人。这些人要尽量识字,作用是协助官吏分管流民。”
“此间必须有法,剽窃人妻,作奸犯科者,以倍刑论罪。”
众人在旁边暗暗点头,钟荣此举对于管理流民大大有利,也可震慑其中的不轨之徒。
钟荣转了一圈发现李国臣与黄三韦两人落在后面。
知道他有事吩咐,两人连忙上前。
“施郡守手里事务太多,吾以李先生为工曹主簿,负责修建胶州港。”
“至于,购粮以及从其他海商手里收购海船诸事便交给黄先生来办。”
“是!”两人终于有了正经事情做,纷纷拱手应答。
言罢,钟荣又看向赵三狗。
“派人给斛律忠去信:如今外郡流民大量涌入即墨,本都督会在此地设立靖海都督府,烟台建港和流民之事依旧由他与江望负责。”